第7章 鸠尤神剑7

鸠尤神剑 乔戈1984 4457 字 2个月前

女儿薛蕲虽打小跟随莲香子修炼玄鹤宫道法,对于仙门仙界并无兴趣,所以她空有百来年道行,修为境界却比苏荣还差的远。儿子薛蓬修炼刻苦,奈何他资质愚钝了些,仙根不稳,仙缘贫薄,修为境界并不比他姐姐高出多少。不过性情方面,姐弟二人却比莲香子通情达理,绝无半点乖僻。顾乘风进了善华堂,道明来意,薛蕲便叫薛蓬带顾乘风和苏荣前往薛府了。

薛府离善华堂不算远,飞去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从天上俯瞰,是个小巧的院子,院墙上爬满青藤,有开鹅黄大花的,也有开绯红小花的,一簇簇堆起来,好看极了。薛蓬领二人落在大门口,刚踏上台阶,便从门内传出一个声音:“蓬儿,跟你说过多少次,莫要随便带人回府。母亲的话,你到底是听不进半句。”这声音透出内劲,虽字字惯耳,却好像远在天边。薛蓬刚要开口,顾乘风却抢道:“在下顾乘风,这位是我师妹苏荣,我们是长白山重明观的弟子。今日来打扰夫人,是受南淮国兵部尚书叶长庚之托……”

顾乘风话未说完,却见院墙内飞出一道紫红剑气,直愣愣刺过来。顾乘风和苏荣同时飞腾两丈有余,在半空施天王君指诀,各射一缕罡气,绕住那紫红剑气。剑气受了禁制,登时现出流英剑真身,剑柄细长、剑刃起伏如浪,是莲香子的法器之一。

顾乘风、苏荣落地,又见一股真元透墙而出,打在那流英剑上,震开了二人适才释出的罡气。随即,那宝剑银光迸射,裂作千百花瓣,分为两股,朝顾乘风和苏荣汹涌袭来。苏荣忙后翻躲闪,顾乘风则后退二十来步,同时由中冲穴放出无尘剑,在身前飞速绕转,形成一气墙,挡住半数花瓣,再施缚鬼诀,炼真元为万千金丝气脉,由少冲、关冲、中冲三穴弹出。金丝气脉交织成网,兜住顾乘风跟前的银花瓣,便朝苏荣飞去,将她身侧花瓣悉数兜起来。

就在此刻,一团紫辉由院墙内疾窜而出,顾乘风刚要收回金丝气脉结织的网,却不料那紫辉抢先一步,截下金丝气脉,绕空飞了半圈,落地现身。单看面容,那人竟是个美艳的半老徐娘,身材略肿了些,头发乌黑,却有一副火红的柳叶眉。金丝气脉散作细粉,银花瓣迅速聚拢,在她右手变回方才那把流英剑。

“夫人定是赤眉药仙莲香子了。”顾乘风收起无尘剑,拱手道,“夫人修为之精,在下佩服。”

莲香子冷冰冰地问:“无尘剑是我们玄鹤宫的法宝,怎会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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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说来话长,当日我与师妹救下玄鹤宫弟子,天枢掌门便许我二人入通幽谷摄取法宝。我得了无尘剑和血影流珠,师妹一无所获,天权师伯便授了她千叶九心环。”

“原来如此。”莲香子回身,对薛蓬说,“这次我且饶你,下次再随便带生人回府,我便罚你两日不得饮食。”

薛蓬委屈极了,说:“是姐姐叫我带两位仙侠回府的。”

“姐姐犯了错,你也要随她不成?”莲香子走到门口,突然问了句,“康儿和鲁儿今日可去了医馆?”

“我可没见他们,许是又去喝花酒了。”

管家开了门,莲香子跨进门槛,长叹一声,对薛蓬说:“你这个做舅舅的,也该时时管着他们。”

薛蓬道:“做娘的都不管,我的话,他们哪听得进去?”

莲香子未搭腔,只吩咐管家备茶,便将顾乘风、苏荣领入正厅去。薛府人丁单薄,薛蕲出嫁后,与丈夫鹿连城另立门户,府里只剩莲香子、薛鸿儒和薛蓬。下人本有十余,薛鸿儒染病后,她便遣走数人,只留了一个管家,三个仆从和两个老嬷嬷。

进门是个庭院,院子中心栽了一棵桃树。桃树后头是正厅,正厅左右分别是书房和膳厅。四个厢房布在庭院左右,两间用着,两间空着。正厅后头开了一片菜园,灶房、丹房、下人的居室绕菜园分布。这实用的布局,在西梁司空见惯,在北魏和南淮却稀罕得很。北魏地广人稀,便是京城望都,城乡界限也并不明晰,稍有些脸面的府邸都把菜园放在后门外头,既方便管理,又不失体面;院内的空地,只栽花木观赏,实在连花木都懒得种,只管空着也是无妨的。南淮统统是大乡小城,城里人都住成一片,挨得近了难免攀比,院子再小也要讲排面,小户充中户,中户充大户,大户充官邸,官邸充王府。于是南淮诸城全都寸土寸金,西梁盖四间房的院子,在南淮非盖出六间不可,房子都恨不得建在石头缝里,哪有余地种菜?所以南淮城里普通人家要吃蔬菜,大都是上街购买的,买菜卖菜的多了,商贸自然活络,商贸活络,城池方显繁华。也正因如此,西梁人氏便是长在都城上尹,来到南淮稍像样些的城池,眼界也要大开几分,更别提在纪南城里逛上一圈了。

四人坐定后,顾乘风长话短说,将他与苏荣偶遇叶琮、夜访睿王府、叶氏父子被擒、叶长庚赴死草草过了一遍。莲香子从头到尾不吭声,只端起茶盏,间或嘬上一口。待顾乘风言毕,她只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我这外甥,死不足惜。”

顾乘风与苏荣面面相觑,薛蓬说:“母亲也太无情了些。表兄这三十几年虽不曾与我们走动,过去对我们家,也是多有照顾的。他现今去了,便是当真作了恶,母亲如此说他,总是不妥。”

“你懂什么?”莲香子放下茶盏,厉声道,“你这表兄冥顽不灵。我曾多次劝他卸职归乡,他却说那睿亲王有恩于他,愿效什么犬马之劳。若他早听我言,离那些朝廷纷争远些,我竟不信他会枉死。”

说到此处,莲香子又端起茶盏,拨着杯盖,问顾乘风:“叶长庚是不是临死还以为,是他们南淮宰相要害他?”

顾乘风说:“叶大人的心思,我无从揣测。”

“叶长庚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成天念叨他们叶家四代忠烈的旧事,满口忠勇仁义,实则贪图富贵权势之徒。也只有这等人,才做得了那睿亲王的棋子,还做得心甘情愿,得意洋洋。他竟从未怀疑,他父母冤死,兴许也有睿亲王的功劳。他只道那睿亲王于他有恩,依我之见,他不过是睿亲王豢养的一条猎犬。他倒识趣,人家当他是狗,他便一心一意做条忠犬,也不枉费那睿亲王一片苦心了。”

“夫人言之有理,只是人各有志,叶大人怕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顾乘风说。

“他有何苦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莲香子笑道,“你们与叶长庚只算萍水相逢,他死了便死了,你们特意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是受叶大人临终所托,来求夫人救人一命的。”

“谁的命?”

“叶家公子。”

薛蓬大惊,问:“琮儿怎么了?”

“他体内有一股煞气,我曾想输他真元,为他祛煞,却不料那煞气甚为古怪,与我的真元相汇便伤及心脉。而将这煞气封在他体内的,是两枚修罗钉。”

“修罗钉?”莲香子思忖道,“叶琮当真叫修罗钉封了穴道?”

苏荣说:“千真万确。叶大人和叶公子都叫人拿修罗钉封了阳池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