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整瓶酒全部倒完，他才颤抖着手，将瓶子扔到一边。

深呼吸几口气，伤口处的疼痛还是那么剧烈。

他疼得实在忍不住，倒在地上，侧躺着苟延残喘。

身体不自觉蜷缩起来，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脸色苍白，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冒出了汗。

疼得迷迷糊糊之间，他的脑海不自觉回想起她的话。

“十根手指指甲被掀开的痛苦你经历过吗？被太阳晒到皮肤裂开，皮肉掉在地上的痛苦你知道那有多痛吗？”

“可你依旧任凭他们这样来伤害我！”

“谁要和你这个禽兽一起生活？还生孩子？你怎么不想想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孩子有多无辜？你对得起他吗？苍翎，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败类！畜生！滚去死！”

这些话语如同魔咒不断回荡在苍翎师尊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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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一点点心理防线被彻底击垮。

洛倾秋经历的那些……该有多疼！

他连伤口的疼痛都那么难以忍受，疼得他想立刻晕过去，不愿体会这样的痛苦。

他难以想象，那样蚀骨钻心的疼痛，洛倾秋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

如此娇娇嫩嫩的洛倾秋，平常磕着碰着都喊疼，那种残酷到极致的折磨，她一个小小的身躯……究竟如何撑得过来？

苍翎师尊眼角流下悔恨的泪，他哽咽着，忏悔：“对不起！娘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活该！罪该万死！”

“能不能回来陪我……不要走好不好？你说怎样都可以，只要你开心，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离开……不要抛下我！”

他第一次体会爱，学会如何爱别人。

第一次想和一个人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一转头，迎来的却是这般钻心蚀骨的仇恨，只能孤独终老的结局。

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除魔人的身份，讨厌以前自己的冷酷无情，十几年来对她不闻不问。

杀妖魔从不分好坏，无论大小全都杀掉，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他是非不分的惩罚吧。

让他爱上一个妖魔，每每回想起来，体会到的都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若是可以，他想做一个普通人。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和她站在对立面。

迎来被抛弃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