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六听小捕快把事情宣布完,转过头跟叶扶摇确认,“听懂了吗?”
叶扶摇才点了一下脑袋,他就转过身,迫不及待地对小捕快说道:“走吧,还赶着去下一家呢。”说完,便迈开步子离开了大吉鸭店。
叶扶摇这才回过神来,站在台阶上呼喊着他们,“唉——不是,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吗?不打算再听我解释解释吗?”
王五六一听她要解释,立刻脚底抹油,溜得更快了,转眼他们两个便没了影子。
叶扶摇站在台阶上,怅然的叹了一声:“走那么快做什么嘛……”她一转头,见顾东隅三人围在她身边,当即吓了一跳:“啊!你们要做什么?”
三个人连忙站直身子,赶紧摇头。
叶扶摇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告诉你们啊,虽然我们的店要停业整顿,但并不代表着你们可以不上工。该干嘛还是要干嘛,快去做你们自己的事。”她说着,抱着算盘回房间,去盘算着怎么对付汪家去了。
孟北海见她走了,趁着和顾东隅一起收拾店里的空档,对他说道:“这下我们店和大口口店都被强制停业整顿,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东隅说,“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汪闻达身上。”
孟北海听到他这么说,立刻问道,“你对这个汪闻达熟吗?”
“不熟。”顾东隅摇头,“我出道的时候,他已经是成名多年的高手,我怎么跟他熟得起来?在这个江湖上,三十五岁前跟三十五岁后有着天堑鸿沟,你不知道吗?”
孟北海摇头,有些懊恼,“忘了问魏无名汪闻达在哪儿?他要是不在豫章郡的话,我们又该到哪里去找他?掌柜的肯定不允许我们请假的,到时候节外生枝可就不好了。”
顾东隅手上不停,“这你倒不用担心。汪家老大既然将魏无名的女儿托付给了汪闻达,以此来要挟他,那必然是在一个魏无名时常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保证了他女儿还活着,魏无名才会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所以汪闻达和魏无名的女儿,一定在豫章郡附近。至于掌柜的,她不让我们请假这件事,”他看了一眼柱子上的告示:“我们不是停业整顿了吗?停业整顿还不就等于可以自由活动?”
孟北海一听,立刻朝他竖起大拇指,“妙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掌柜的说我们还像开业时一样,难道就真的要听她的吗?”他说着,将凳子用力往地上一放,“她的话,什么时候那么有用了?”
话音刚落,背后就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你说什么?我的话都没用了,那谁的话有用?”
孟北海头皮发麻,连头也不敢转,义正辞严的说道,“我说的是,谁还敢不听掌柜的话?掌柜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个唾沫一个钉子,我们谁敢不从?”
叶扶摇摇晃着算盘珠子,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见一旁的桑榆晚挎着篮子准备出去买菜,立刻喜笑颜开,“你们空了也跟阿晚学一学吧,今天轮到阿晚买菜,哪怕我们不开业她也依然要出去,你们什么时候能像她一样,热爱工作,我就心满意足了。”
孟北海小声吐槽道,“不管开不开业,我们几个人都要吃饭啊,她不出去买菜,我们吃什么?”
桑榆晚不明白这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这里来了,只听了半截就开始点头,叶扶摇在她脑袋上抓了一把,“你点什么头?”她不痛快地对孟北海说道,“就你会说话,一天不说话你就不自在。”
眼看着他们又要打起来,桑榆晚不想留在这儿吸引炮火,连忙提着篮子跑出了店里。
来了豫章郡这么久,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大吉鸭店里四个人吵吵嚷嚷的,虽然有的时候碰到汪家针对,的确很令人生气,但这种日子却让她倍感温馨。之前在有个门派时,她和顾东隅的生活过得辛苦,虽然偶尔两人之间也有温馨时刻,可到底不比在大吉鸭店又多了两个小伙伴,这种温馨成倍增长,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暖包围着,让桑榆晚格外留恋。
如果……如果不是欧阳纥的到来,如果不是崔焕所谓的真相,她完全可以在这样的温暖中继续沉溺下去。这些日子忙忙碌碌,桑榆晚故意不让自己脑袋空下来,是不想让自己想东想西的,她的脑子一向都不怎么用,碰到需要动脑的地方都是依靠顾东隅,可现在这些事情关系着她的身世,她的仇恨,若是再让顾东隅去帮她解决,未免显得她这个人太没有担当了。可她脑子许久不用,想也想不明白,但不想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只好让自己忙起来,尽量不去想。
她买完菜,提着篮子往大吉鸭店走,边走边猜测着孟北海和叶扶摇吵架的进度,不禁自言自语出了声:“……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吵完了没有。”要是没吵完,回去又拉着她叨叨,那她出来买菜这一趟可不就白跑了吗?
桑榆晚思索着,正好路过彩票店,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再抽一把,才发现彩票店门口空荡荡的,欧阳纥的算命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这才想起,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欧阳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一打岔,桑榆晚去买彩票的心思也淡了几分,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转过身,想往大吉鸭店走。
然而走了没几步,她就被街边的烤红薯香气吸引了,既然没有买彩票,那就把钱拿来买烤红薯吧他走到红薯摊前,对那个老板说道,“老板,我要四个烤红薯,你给我包好,我还要走一截路,回去不要凉了。”
“好嘞——”老板长长的应了一声,用油纸手脚麻利地包好四个红薯,“一共四文钱。”
他抬起头来,桑榆晚看到他的脸,不禁愣住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