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摇一回到大吉鸭店,立刻就跟他们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没有看到,汪紫凝到衙门来见到我的那一刻,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她大概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到衙门来告她。”
她转过身对顾东隅说道,“你猜的不错,汪紫凝是打算倒打一耙的,可没想到我占了个先。”
顾东隅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件事维持下去,以此来转移汪家的注意力,听到她这么说,立刻问道:“那后来王五六怎么判的?”
叶扶摇摊了摊手:“跟你想的一样,各打五十大板,让我们不要再吵了,再吵就把这件事情通知到武林盟,让我们两家都没有餐饮承包权。不过,”她倒是无所谓,瘪了瘪嘴:“这样一来,汪家就算要针对我们,也多少会收敛一些,我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了,就有更多的精力腾出手来准备武林大会的事。”
顾东隅虽然明知道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可听到她如是说,还是忍不住失望地说道,“早知道晚点过去就好了。”
叶扶摇狐疑地看向他,“不是你让我立刻过去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晚点’了?”
顾东隅自知失言,连忙陪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晚点的话,我们策划的更详细更完备,或许可以对汪家一击击中,到时候就可以把餐饮承包权完整的拿过来了。”
叶扶摇当真了,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觉得那个张飞虎之所以把餐饮承包权交给我们两家来办,就是想形成良性竞争关系,以此来保证武林大会期间,餐饮的各项工作都能达标。如非例外,他们一定不会把餐饮承包权单独交给某一家去做的。”
顾东隅之前说的那些本就是随口胡说,难为叶扶摇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也没往心里去,重新回到柜台前,一边盘着账,一边想着该如何转移汪家的注意力。
转眼到了晚上,大吉鸭店打烊后,孟北海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今天总算是结束了。”
他勾着背往后院走去,没想到才刚刚走出后门,眼前就一道寒芒闪过,一柄剑贴着他的脸皮飞了出去,直指他身后的桑榆晚。此刻,前厅的灯光俱灭,唯有一点光芒来自天上,桑榆晚反应极快,当即抬手就挡,那柄剑砍在她的手臂上,被她随身带着的短刀挡了回去,只听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孟北海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领子上被人拽了一把,等他再看时,桑榆晚已经和那个黑衣人打的有来有回了。
她顾忌着店里的摆设,没跟他在前厅动手,而是在后院打了起来。转眼间两个人手上已经过了数个回合,就在二人交手间,出去解手的叶扶摇回来,看到他们居然打了起来,当即喊道:“阿晚,我来帮你。”说着,拿着小金算盘就冲了过来。
桑榆晚一看她过来了,手上的攻势不由得一收,那黑衣人趁此机会,朝着桑榆晚咽喉攻去。然而叶扶摇将手中的小金算盘一扔,直接打到那个黑衣人的手上,那黑衣人被她一阻,攻势一滞,桑榆晚借着这个机会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那个黑衣人一击不中,没再出手,将剑一收,身体一跃,直接从他们大吉鸭店的房顶飞走了。等到他走了,叶扶摇将小金算盘捡起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喃喃说道,“怎么会有杀手来?”
她突然转过头,看向顾东隅三人:“会不会是汪家派来的?”说完又觉得不对,“可是汪家派来的,为什么会对阿晚出手?”
她想了想,转头问桑榆晚:“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仇家?”
那人一出手,桑榆晚就知道是欧阳纥,想必是他领了杀桑榆晚的任务,但一直没有动手,组织那边看不下去,因此催他,于是他今天晚上就意思意思地过来动一下手,好回去回复组织。他今天晚上虽然出招凶险又凌厉,但桑榆晚看得出来,很多地方他都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至于将她一上来就斩于剑下。再说了,杀手杀人不是非要短兵相接,多的是办法,欧阳纥一而再地对她拔剑相向,不是真的想杀她,反而是种示警。
桑榆晚摇了摇头,正打算糊弄过去,一直没有说话的顾东隅却开了口:“阿晚,我觉得事到如今,我们就不要瞒着掌柜的了吧。”
叶扶摇和桑榆晚齐齐一愣。
叶扶摇:“瞒着我?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桑榆晚不明白他为何现在不打算隐瞒了,同样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顾东隅无视她的目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叶扶摇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桑榆晚的真正身份。叶扶摇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了桑榆晚身上,她说道:“看来,要杀你的人就是你的仇家呀。”
桑榆晚虽然不明白顾东隅为何要在这个档口提这件事,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也知道他提了必定有他的原因,只能摊摊手,“我不过是大吉鸭店的一个小伙计,哪来的什么仇家,就算以前跟师父在‘有个门派’的时候,也没有得罪过谁,谁会恨我恨到想杀了我?”
她扫了场中三人一眼:“我觉得你们三个有仇家,准备买凶杀你们,这才正常。”
她这话说得不错,比起另外三个,她实在是温和无害,就算得罪了谁,也是这三个得罪他人得罪得狠一些,真要买凶杀人,冲着这三个来的概率怎么看都比她高些,可事实却是,现在人家要杀的是她。
叶扶摇听了,沉吟片刻:“是,你作为桑榆晚是温和无害,人家万万不至于来杀了你,可在你当桑榆晚之前呢?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在破庙中被你师父捡到的,对于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许是之前你得罪过什么人呢?”
桑榆晚正要摇头,想说她以前不过是个道上的杀手,就算跟人有深仇大恨,那也是受雇于人,一般情况下万万把账算不到他头上,然而头摇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众人猜到她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了?”
桑榆晚抬头看向他们:“或许……掌柜的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