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叶扶摇小声叨叨：“才不是这样呢，说得好像我们是一群只看脸的花痴一样。那江湖中那么多长得好看的少侠，这个穿身白衣拿把剑，那个穿身白衣拿把扇子，也没见我们喜欢他们呀。”

孟北海瞟了她一眼，“是，你们喜欢的都是那个钟云霁的人品。”

“那当然了。”叶扶摇斩钉截铁地说道，“天底下好看的人那么多，只要好看我们就喜欢，那不太肤浅了吗？也只有钟云霁，不仅好看，人品也好，行侠仗义，为民出头，这样的人我们才喜欢，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们的喜欢。”

“行侠仗义，为民出头。”孟北海将这八个字放在唇间辗转咀嚼，随即嗤笑了一声，“你们就敢保证，他这一辈子没有杀错一个好人？”

“当然。”叶扶摇想也不想地就说道：“钟云霁杀人之前必会调查、亲自取证，这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他曾经说过他的剑下不会枉杀一个好人。事实上，武林盟连续那么多年出的报告中，他就是没有杀过一个好人，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孟北海垂下眼睛，冷冷说道，“你在这儿为他保证，你怎么知道，就算他钟云霁本人在这儿，他也不敢拍着胸膛说这么一句话？”

叶扶摇察觉到孟北海的反常，正想问他是不是跟钟云霁有什么仇怨，然而桑榆瓦打断道：“快快快，我师父在向我们招手了，快把景观搬上来。”

她这么一打岔，叶扶摇自然就忘了，孟北海也连忙打起精神，调转了灯源，打出另一道光，将他做的微缩景观的影子投在了城墙上。

原本正在跟顾东隅喝酒吹牛的肖子峰，乍然间见到起伏不定的影子投放在城墙上，不由得呆了一下，“这影子……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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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隅接口道，“这是东吴剑派的内置景观，我听说肖大厨为了寻找钟云霁的踪迹，曾经专门到东吴剑派为他们掌门人做饭一个月，想来对他们的内置景观应当非常熟悉吧？”

这也是顾东隅他们从肖子峰的生平手札上寻来的，特意将东吴剑派放在了第一个，就是想唤起他的回忆。

果不其然，肖子峰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些青春岁月仿佛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只是看见一道影子，便认出来：“那个地方是他们的花园，那一侧是他们的演舞厅，我记得他们正门的牌匾上还有两道剑痕，那是他们掌门人跟人比武时留下的……”

肖子峰一一为顾东隅介绍。城墙上，孟北海听到他们的声音，等他介绍完了，又换了一个门派。

肖子峰微愣，“这这这，这又是哪里？怎么看上去也有些熟悉？可我记不起来了。”

顾东隅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树干上，仰身做了一个相当舒展的姿势，“峨眉金顶啊，肖大厨难不成也忘了吗？”

……

一个门派看完，又换下一个门派，这挨着挨着看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半夜，可肖子峰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热血沸腾。他对顾东隅说道，“我曾经以为江湖之大，大得好像整个天下一样，永远走不完，可如今看下来，或许我这辈子还是能把这江湖走遍的。”

他笑起来：“这位兄弟，你今天晚上又是找我喝酒，又是跟我讲江湖典故，又是耗费心机给我做出这么多微缩景观，你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