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启程。
夜色逼近薄窗,厚云滚滚,遮住圆月原身,凌乱的光线刺透云层投射在地面,汽车沿着公路缓慢行驶,透过天窗望去,月头愈加渺小,似一颗融化的白珠。
驾驶位上的男人突然发问:“你们今天拍摄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沈望京愣神,揣摩他话里的意思,斟酌着说出中肯的词语:“整体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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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说话。
下车,走到出租屋前,沈望京低头翻找钥匙,一簇蹿起的火苗侵进眸底忽闪跳动。
火焰引燃烟头,简盛轻吸一口烟,想说的话与烟雾一道飘出:“利津名声大但有很多霸凌前科,风气不好,简直正在申请当练习生的资格。”
“那您直接让他别去。”
摸到钥匙,沈望京借着月光,费力找锁孔位置。
“这是他的梦想。”
简盛微微一笑。
月光注进眼角的皱痕,岁月刻出的痕迹更鲜明,他用一种苍老且慈祥的语调阐述道:“小花想让简直在这次拍摄中看到现实的黑暗面,然后自行抉择。”
“那很不错。”沈望京说。
推开门,一条洁净道路在眼前展开,不知道该走进去还是站在原地等待。
他总感觉简盛还想在说些什么。
“这会不会太残忍……但人总是要长大的。”
等到了。
但不想回答。
他没在同样的爱里长大。
不理解。
所以没有发言权。
以往沈拓只会硬塞一些“好前途”给他,不管他是否有能接住。
白阿姨肯用两年的利润聘请拍摄团队,将未来的荆棘提前展示在孩子面前,孩子父亲更是焦虑,屈尊来询问他这个同龄人感受如何。
“但是,这样做是对的吗?”
那位父亲愧疚的声音轻如梦呓。
因为爱,所以总觉得亏欠。
沈望京出声揪住那缕轻飘的尾音:“对,您不必焦虑。”
说完,步履飞快地冲进屋里收拾衣服,情绪在胸腔里碰撞,血液要沸腾似的。
今天夜起,他借住进一个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