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门前忽然响起高昂的质问声调:“你到底站哪头?”
“景哥平时对你不错吧!”
“他刚来就抢走交换生的名额,咱们景哥可怎么办啊?”
一群人由气愤转悲叹。
“才没有!”
胸腔炸起怒火,化作实质性的气流从鼻翼滑出,简直怒声自证清白:“我有办法让他当不上班长。”
“什么办法?”
几人转动脑袋,聚神静望。
简直狡诈一笑,手掌重重地拍在他们的肩头:“暂时保密,等我好消息!”
假期第一日。
清晨六点。
天色昏暗,浓云噙满墨水似的,不见一丝微光,班景蹑手蹑脚地摸到门边。
他侧身,往脚上套厚靴,猛地瞥见沙发上瘫着一团黑影,壁灯照射,隐约能辨清面容。
一个翻身。
覆在那人身上的毛毯滚落在地。
单薄的睡衣难以御寒,班景心跳加重,喃声嘀咕:“难道是特地等我?”
先前,周末他会和简直窝在家里打游戏,或者去白阿姨的办公室帮忙干点杂活。
他们形影不离。
如今,他和姬小小建立了特殊关系,在学校不敢太亲密,只能趁着周末兼职,顺便约会。
简直应该看不出蛛丝马迹……
想着。
他的手臂轻缓地攀到简直后颈,施力将人轻轻扛起,困倦闭眼,熟门熟路地将好友放回床上。
随后,哼着悠闲曲调,潇洒离开。
躺在床另一侧的沈望京目睹全过程,黑眸间盈满疑惑,失眠一整晚,神经宛如年久失修的机器。
思维迟钝。
他猜测班景有梦游症,将笨蛋简直当成桌椅,水杯类的物件扔到了他的床上。
除此之外。
想不出合理解释。
简直倒是很自来熟,压着被褥一端来回翻转找热源,抬臂举过头顶拉伸。
终于安静下来,沈望京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的睡颜,心里盘算着不叫醒他。
等他自然醒后,睁眼就看到自己,肯定会尴尬到无地自容。
于是,沈望京贸然伸手捏着他的脸蛋调整角度,希望两人视线达到齐平。
然而,他失策了。
身旁的人不如预设那般呆板,嗖地滑动向他的怀中。
身体紧贴。
沈望京浑身一僵,揪着他的耳朵大吼:“你压到我手了!”
“嗯?”简直声音含糊,挺腰起身,摸着熟悉的被褥又安心躺平。
“这是我的房间!”沈望京忍无可忍,揪着他头顶翘起的卷毛,胡乱拉扯。
“疼。”
头皮遭受粗暴对待,简直睡意骤逝,盘坐起身看着身侧的男生,“你干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
沈望京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哦。”
简直揉着被他拍红的脸颊,瞳珠像断线似的,疯狂转动,企图找理由开脱。
不经意间瞥到,书桌下惨遭蹂躏的玩偶,熟悉的床被…
简直眉梢向下一沉,捶着憋满怒火的胸口,问:“这些应该不是我的吧?”
“不知道。”
沈望京声音发虚,强装淡定地翻过身,赶人:“出去,我要睡觉。”
简直捡起地上的玩偶,嘴角像坠了两斤重石向下拉出弧线,咬着后牙槽,盯着那张脸。
想要看出一丁点破绽。
忽轻忽重的气息在脸颊舞动,沈望京不想解释,紧闭双眼。
简直很有耐心,坐在床头盯了很久。
久到那人眉头逐渐舒展。
装睡变成真睡。
一觉睡到下午,沈望京睁开眼,看到一个倔强的背影。
简直没有离开,拿着针线笨拙地缝补那只被他撕破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