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天看着眼前果断跪下的奈多良，不由感到几分好笑。

心里想着：“若是我救了他，他真如所说的那般心存感激，便愿意把修炼法献上。那他刚刚视死如归、宁死也不愿交出修炼法的姿态又算什么呢？”

明皓天心里犹豫着，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示弱，想要等自己放松警惕时，突然出手反击。

“不如直接宰了他，一了百了。”

正当明皓天脑海里出现这般想法时，手中的长枪似乎突然变得滚烫起来，明皓天不明所以，低下头，看到了地上的三具死相可怖的木精灵尸体。

缓缓抬头，看到了双膝跪地，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的长手木精灵。

“我……怎么会这样？”

明皓天喃喃自语，双眼之中出现了一丝迷茫。可很快，他便在内心完成了逻辑自洽。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们不过是虚拟的NPC，杀死他们来增加我的实力并没有任何问题。

况且他们并非人类，有可能只是虚拟创造出来的，我对他们没有同理心也是正常。”

明皓天紧握长枪，他准备杀死眼前的奈多良，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奈多良眼神中那一抹哀求和惊恐时，他的动作还是顿住了。那眼神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拉扯着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不可否认，如今的明皓天跟最初进来高楼相比，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他，哪怕明知道祟灾里面发生的事情是假的，他也绝不会轻易杀死任何一个NPC。

那时候的他，内心仍然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

但现在，他手上早已沾染了多条人命，在这个过程中，心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变化。

他认为只要能解决祟灾，有的牺牲是再所难免的，有的原则是必须放下的。

为了救更多人而牺牲少数人是正确的。

为了追求结果正义而忽视过程正义也许是逼不得已的。

明皓天在祟世界经历的种种事情，教会了他一个个道理，这些道理能让他更好地活下去，能够让他做到更多自以为正确的事情。

可是，他的初心却也在这个过程中被一点点洗刷。当初那个心怀悲悯、坚守原则的明皓天，逐渐不复存在了。

他还是他吗？

现在的他，单纯考虑利益，考虑自身的得失，杀人夺宝、不留活口，这不就是强盗行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