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谈了不少关于漠北的好消息。前日邓弢刚刚收到女儿邓荔的来信,除了说何大嫂、苏途母子顺利到达云城,还说了许多丰泰八合客栈开业的盛景。她在信中感叹,淑妃岳颜漠北娘家真是豪奢,一座黑檀百灵鸟报时自鸣钟,售价一百万两;一只夜光镶钻手表,售价八十万两;岳家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了。至于每个售价一万两的莲花纹直径八寸的琉璃碗,他们岳家一口气买了一百个!岳家的当家主母,岳开的夫人唐氏带队,全家女眷齐扫荡,豪掷百万,将香皂香水花篮、口红、润肤霜、珍珠服饰、化妆镜等一抢而空。她们尤其喜欢润肤霜,因为漠北的风刀霜剑,把女人们的脸磨砺成了磨刀石,急需润肤霜来滋润养护。最后还是邓荔见势头不妙,赶紧采取限购措施,不然货栈都要被岳家给买空了。
另外,孔练和邓曦、张凡、屈明、雷子等人深入北狄腹地,和几个部落谈好了茶叶互马协议。这几日,就有一百匹好马回到云城。
邓荔还说,天寒地冻,许多部族希望用宝石、皮毛换取粮食,但是他们谨遵县主的嘱咐,非好马不换。所以,谈判僵持中。
腊月初二日下午,苏澜的车队终于即将到达殿州。之前去南阳时,因为要到石寨港载货,所以走得是石寨港那条路,如今直接由北城进,走得是另外一条路。
城北五里处的黑风岗,是之前洪珅调防殿州时的驻地。这里可以看见远处巍峨的殿州城了。这一世第一次离开家乡远行三个多月,如今再次回到家乡,苏澜激动万分。
这时,负责后卫的上官荣忽然带着两个人飞奔而来。常乐和甘甜眼尖:“县主,那不是杀一、杀二吗?”
果然!苏澜仿佛被电流击穿,浑身颤栗。杀一和杀二来了,说明六殿下也来了!真是巧啊,他们竟然同一天回到殿州!
杀四喜得拍马迎了过去。杀一和杀二奔过来,在马上抱拳行礼道:“简慢了,我们要去城门关防!”说罢,两人往城门而去。
苏澜翘首以盼。过了一会儿,一支百人马队绕过黑风岗,奔驰而来。打头的正是六殿下和杀三、杀四。
倏忽间,三人奔到苏澜面前。不过,在最后一刻,杀三、杀四勒住了缰绳,而常乐和甘甜也后退了好几个马身。
苏澜的坐骑踏雪无痕和六殿下的坐骑斑豹是朋友相见,分外亲热,打着响鼻,“咴咴”地绕着圈子。苏澜和六殿下喜笑颜开,又有些羞涩、情怯。
杜诚长吁一口气道:“总算是赶着见到你了!”
苏澜压抑着“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羞涩地道:“我也一样……对了,一年后再到殿州,可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感觉脚踝有些牵绊!”
“嗯?”苏澜一时没有会意。
“傻瓜,被红线绑了脚!”杜诚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大声笑,眼睛里满是喜悦。
温热而又急切的呼吸迅速点燃了情感,一股火迅速上了头。
六殿下看着她的脸,爱怜道:“火烧云!”
苏澜这回明白了六殿下的话意,双颊发烧,眉眼弯弯。
两人并马说笑着,策马扬鞭进入北城。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归来,竟然吓跑了杯弓蛇影的陶敏!这就是做贼心虚!
进城后,别小焕师徒、索卡老人及师徒、苏辉、苏城派去的人都回家了。苏怡也想带着大宝、二宝回家。原来,自打葛汉接手了磐石军营,夫妻二人就把家从龙虎山搬进了府城。可大宝、二宝如何肯依,非要跟着苏源等几个孩子去将军府邸,没奈何,只好统统跟来。
杜诚和苏澜没在城内停留,而是跟着车队直接穿城而过,去了南城外的将军府邸。杀四则奉命亲自去府衙和军营送信。
路上,六殿下告诉苏澜,刘奇已经带着小来、小往两个小厮和石亮、卫勋两个护卫顺利到达京城,住进了刘珍的嫁妆院子,正在备考。姨母、刘珍、春红和刘嘉、社日并未跟去,原因竟然是,因为苏源去了南阳,刘嘉和社日居然思念心切,双双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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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哑然失笑又大为感动!这哥儿几个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之好,甚至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其他两人都思念成疾!
苏澜笑道:“这样也好,免得路上寒冷,几个小家伙扛不住冻。等年后开春了,姨母再带着珍姐姐他们一起进京,那时奇哥哥估计也考完了。”
六殿下赞叹道:“你手下几个人真的很得力!顾琅年富力强,我让他专门负责漠北的马匹生意。已经有一百匹好马卖给了兵部,还有五百匹好马正在路上,由张凡他们押解。后面还有一千匹马正在谈判。那位邓荔夫人也很能干,是做生意的高手,她直接跟那些酋长们说,把肥羊、好马卖给我们,我们可以给粮食,帮你们度过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如果不给,这些牲畜掉了膘,或者冻病而死,那你们部族就真的完蛋了!”
苏澜笑道:“他们确实都能独当一面。”
“韩悦、孔练和邓曦还想在云城开办一个马场,饲养、训练军马,以壮大我们的军威!”
“开办军马场固然是好事,”苏澜担心道,“这可是触犯了淑妃岳颜漠北娘家岳家的利益,他们不来扯皮吗?”
六殿又一笑,狡猾而又腹黑:“所以你就多卖一些钟表、琉璃、胭脂、水粉给他们,把他们岳家的钱搜刮干净了,他们拿什么跟我们竞争?”
苏澜秒懂:“那就传信,让邓荔涨价出手那些东西!”
“我已经让人专门给漠北建立了鸽道,传信过去了!只是目前只能是京城跟云城之间,殿州这边,还得由我周转。”六殿下微笑道。
苏澜知道,建立鸽道可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
“顾琅和他母亲阿水娘托我带了一封信给将军和你。他们一下子回不来,得守护着苏荃。前段时间选妃的事情可把他们吓坏了,总算是因为地动,选妃这件事无疾而终……”六殿下还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到了上李厝官道口,老远就闻到那熟悉的蔗糖浓郁、香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