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复

方多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自己怀中离开,背过身,露出那满是斑驳痕迹的背脊。

往日里笔挺的背影,如今却是带上了几分佝偻,叫他也忍不住跟着眼眶泛酸。

但既然已经决定退回原位,他便也只让自己当做未曾看见应渊的狼狈,只轻轻勾起被子将他未着片缕的身子盖住,自己起身穿上衣服。

他不善炼丹,但却看过不少医书典籍。

四叶菡萏天生便是灵药,服用时无需炼成丹药,直接食用便可将其药性最大发挥,但四叶菡萏本是属木,服用时辅以水属的仙植,水生木,多少能起几分辅助药效的作用。

他拿到了芷昔的花叶之后,还特意让陆景帮他寻了些水属的仙植,在服用四叶菡萏的花叶之前,先用这些仙植做了几道药膳。

忙起来后,他心中那点酸涩便不那么难以忍受,甚至就连应渊什么时候从屋内出来,他都没注意到,只是专注地用神力处理着眼前的仙植。

应渊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他发现之前折返回了屋内。

方多病端着做好的药膳进屋时,这位帝君正盘坐在床上,不知是在调动体内的神力,还是在修炼。

他身上火毒之症还未完全清除,完整的冰髓也只是化去了一半的毒性,让其不至于烧灼神体,但如此妄动神力,若是一个不好再毒发了可怎么办?

如今已经没有能够压制毒发的冰髓了,再毒发便只能靠应渊自己硬捱过去。

“帝君?”他放下手中的药膳,轻唤了一声。

应渊慢慢收起朝天的五指,睁开无神的双眼。

方多病这才松了口气,走到他跟前来,试探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道:“我做了药膳,帝君尽量多用些吧。”

应渊那只未被搀扶的手不由得攥紧起来。

眼前的器灵还是幼犬时,便一直是他照看着长大,却从未畏惧过自己,也时有越矩,何曾像今日这般,竟生疏地喊他帝君。

他心不在焉地被扶到桌前,要坐下时,脚下却是被椅子绊得一个踉跄。

不等他自己站定,一只有力的手便圈上了腰,匆忙地将他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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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看了眼他方才险些撞上的桌角,手掌习惯性地在他后腰轻轻一按,叹息道:“帝君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应渊看不见他说这话时究竟是何等模样,只是男人滚烫的鼻息拂在面颊上,让他本就无神的双眼更显迷离,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了眼前器灵的衣袖,竟是有些贪恋他身上的温度。

反正最后总是会消除掉跟前这器灵关于自己的这段记忆的,他便是放纵一些……

应渊忍不住咬住了唇内侧的唇肉,羞耻心与几万年来养成的克己复礼让他实在做不出这样自欺欺人的事来。

本就已经违背了天规,犯了情戒,难道连剩下的这点道心,都要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