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并未和离,如今周子依旧是她的丈夫,仅凭一纸婚书,一个身份,周子就能完完全全地拿捏她。
他威胁苏黎生给他五十两银子,若不然,他就将她曾经的身份公之于众,将她抛夫弃子的事说出去,让她名声扫地,连官都不能做!
苏黎生只想快些将眼前这个麻烦除去,于是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妥协了。
她给了周子五十两,要求是:他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眼前。
人心的欲望是不断膨胀的,瞧见好处的周子当然不会答应,他只会像一只贪婪的血蛭,牢牢扒住苏黎生不放,直到吸干她身上所有的价值。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很快,苏黎生这些年存下来的积蓄,全被周子威胁,拿去赌,拿去嫖,拿去吃喝玩乐,兀自逍遥。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苏黎生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跳出这个怪圈。
丈夫就是女子的天,没有人能反抗天,包括她自己。
她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同僚,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她。
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她是女子,女子本就要听丈夫的话。
无论对错,不听就是不贤不忠;反抗就是罪大恶极。
这些日子以来,苏黎生好不容易因柳姒重建的信心,又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在极度崩溃痛苦之下,在周子又一次因要不到钱而殴打她时。
她反抗了天,杀了周子。
她杀人了。
杀的还是她的丈夫。
夫杀妻,罪减二等;而妻杀夫,罪加三等。
她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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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
柳姒去过台狱和凉州狱,这大理寺狱,她还是第一次来。
苏黎生被关在最末的牢房中。
这里面都是朝廷钦犯与其他犯了罪的官吏,所以一个八品御史在其中,并不显眼。
她坐在牢房角落,神色平静。
不知是笃定会有人来救她,还是已经坦然接受事实。
赵家与何氏联起手来,上书请圣人将她处死。
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圣人也没反对,只等明日盖了章,她苏黎生杀夫宣判死刑的审理便会下来。
“苏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