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其中,是否有庄慕仪的手笔,无人能知。
......
原来庄慕仪才是皇后的孩子,而自己其实是庄夫人所生。
终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永宁十分茫然。
好像从前一切的不解,也都在此刻明白了然。
皇后为何从来都不喜她?不过因她是别人的孩子;他们又为何如此反对自己与庄慕仪的婚事?兄妹媾和,必遭天谴。
永宁强迫自己不去逼问皇后,毕竟自己确实不是她的孩子,没有资格去逼问她。
她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事情一旦暴露,圣人大怒之下的后果没人能承担。
她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却直到在看见庄慕仪送来的一碗汤药后,彻底崩溃。
她的夫君,她以为此生能够托付的男人端着药,对她道:“如娘,这是郎中新开的安胎药,我亲自熬的,你......喝了吧。”
看着那药,永宁脑中眩晕,抬眸与他对视。
“真的要我喝么?”
本就心虚地庄慕仪被她看得不自在,勉强笑道:“这药如今还温着,等凉了就不好了。”
他更前一步,将药递到她眼前。
黝黑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光是闻着,就令人恶心想吐。
她想:这究竟是他所说的安胎药,还是那医者所言的落胎药?
真的要喝吗?
若是安胎药,喝了也并无大碍;若是落胎药,她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那这腹中的孽胎好像也没有生下来的必要。
这样想,她内心一片平静。
抬手,并没有接过药碗,而是狠狠拂落在地。
药碗摔在地上,发出脆响,药汁倾倒一地,她轻笑:“慕仪,你是怕这兄妹相奸的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痴儿吗?”
话音落下,庄慕仪瞳孔一缩,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如娘......”
他嗫嚅着唇,想要解释,面上却狠狠挨了一巴掌。
“庄慕仪,你骗我。”
永宁没有同从前一样发疯,而是坦然地说着事实。
小腹处开始一点点坠痛,而后愈来愈强烈,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从她身体剥离,裙摆湿了一片。
抬手去摸,泪眼朦胧间,她看见自己指尖那腥红的血迹。
她流血了。
这几日她日日处在惊恐害怕中,再是稳定的胎气,也经不住这样的折磨。
这个孩子,即便不喝落胎药,也早就留不住了。
面上没有一点血色,她整个人失力坐倒在地。
庄慕仪脸色大变,跪在地上将她抱住,看着她被血染红了的裙摆,慌乱道:“怎么会这样,如娘,我去找郎中。”
他抱着她,朝屋外狂奔。
永宁靠在他肩头,将手上的血狠狠抹在他脸上:“你的孩子,你亲手杀了它。”
那一日,所有人都看见悲痛欲绝的庄驸马,抱着下身是血的永宁公主冲进医馆之中。
翌日,永宁公主成婚不过十几日就小产的消息,传遍上京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