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洗了手,然后把阿楠哥哥的手也拉到水池里。他上半身俯身在水池边,身体微微有些发颤。我给他手洗到一半,就感觉他身体的颤抖越来越明显,额间也开始渗出汗珠。
相处这么久,我已经明白,他身体出现这样的情况,往往意味着,他需要上厕所了。他右手撑着水池,左手软塌塌地搭在水池边,对我说:“阿锦——我……”
我没等他说完,便快速擦干他手上的水,然后抱他在轮椅上坐好,又推着轮椅到马桶边,一鼓作气把他抱上马桶。
他浑身的颤抖还在持续,双手搭在马桶边的扶手上,也是一副扶不稳的样子。我怕他摔倒,便把他搂在怀里。
他虚弱地说道:“阿锦,我好难受……”
我知道的,他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独立上厕所,甚至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感知这件事,每天都要经历好几次这样的痛苦。然而,他和我说过,即便痛苦,他也还是很感激,因为身体每次提前发出这样的信号,能减少他失禁的次数。
他的痛苦一直持续到身下淅淅沥沥的声音结束。他又在我身上趴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我把轮椅拉近,帮他提好裤子,抱他上轮椅。整个过程,他都靠在我的肩头,沉默不语。
见我们从卫生间出来,杜斌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盛饭。”
亏得他倒是清楚阿楠哥哥做事的速度,没有提前盛饭,否则现在饭早凉透了。
我推着阿楠哥哥在餐桌边停下,自己也坐在了他身边。阿楠哥哥从碗边拿起筷子,结果筷子还没抓稳,就掉在了地上。
杜斌还在给自己盛饭,阿楠哥哥只好求助地看我一眼。我捏捏他的脸,把我的筷子放到他手里,然后弯腰捡起那双筷子,又朝还在厨房的杜斌说,“杜斌,我不小心把筷子弄掉了,麻烦你再帮我拿一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