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水池里站起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糟了,好像是有点低血糖了。我摇摇晃晃往水池边走,后面一个从滑梯上滑下来的小哥看我走得不稳,立刻搀着我问:“你没事吧?”
我说了声谢谢,让小哥走了。
我独自在阿楠哥哥对面坐下来。我撑着栏杆,微微喘着气,阿楠哥哥被轮椅束缚,和我之间虽然只隔了几十公分的距离,但他完全没有办法过来,没有办法到我身边来,抱一下我,让我依靠一下。
他痛苦地看着我,“阿锦,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这样白?”
“没事。”我撑着栏杆站起来,结果只走了一步,腿又软下来。
“阿锦——”他拉了我一把,让我坐到了他的腿上,“你别走了,我带你。”
因为在泳池,他特意换了手动轮椅,不是电动的,带着两个人,肯定相当费劲。我看着他把平常不太会用的左手也放在轮圈上,费力地往前推,他想带我回到刚才的泳池那边。
“阿楠哥哥——”我坐在他怀里缓了两分钟,已经感觉好多了,“你别推了,我太重了,你推不动。”
“阿锦,你不重,一点儿都不重。你不舒服,我就带着你。我可以带着你。”
他的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在跟我说,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
“阿锦,你抱着我的脖子,乖,我可以把你带回去的,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