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潇潇一手抚摸着他的头，注视着他那双妖异的双眼，神色是无喜无悲，声音是清冷的问：“齐源，你为何要做这种蠢事？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想替我而死？”

齐源傻傻的笑着，费尽全力抬起一只手，想去触摸慕容潇潇的脸颊。

沾满鲜血的手指就要触到时，慕容潇潇蓦然身体一僵，只有短短瞬间的僵硬，然后她闭上了眼眸，没有避开。

齐源最后并没有将手掌贴上去，他无力的垂下，如以往无数次因情不自禁导致不小心冒犯了慕容潇潇的时候一样，露出痛心而卑微的神色，“对不起，潇潇，我又险些逾越了，我不是他。”

“不错，你只是眼睛和他像一点，仅此而已......而他早已舍弃了那双眼睛......”慕容潇潇声音一顿，“齐源，你还记得你曾许诺过我什么？”

“永远侍奉你，永远不背叛你，永远不离开你。”齐源深情看着她，话语脱口而出。

这是宣誓效忠的誓词，也是心底的真情流露。

慕容潇潇的嘴角忽然微微勾起，她自己也没有意料到，自己会因听到他在此说出这些话，内心会莫名感到一种欣慰的满足，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消失了数年的笑容。

看到从慕容潇潇嘴角绽开的笑意，齐源愣了，几乎以为自己眼花，“潇潇，你......”

“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说的这些。还有，你在我眼里，早已和易清葻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他是对我无情之人，而你是齐源。”慕容潇潇看着他说。

“是吗......我好高兴......”齐源笑的如同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想慕容潇潇大概不知道，他等这一天、这一刻，等到她露出真心笑容，等待了多久。

他第一次在神仙阁遇见她时，就已然为她着迷，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

只要能够亲近她，哪怕被当做床笫上的玩物，哪怕当成某人的替代物，他也愿意沦陷，任凭她驱使也甘愿无悔。

为了她，他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亲情，哪怕是尊严。

他只想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直到她腻了将他一脚踢开。

所幸，那样的一天，至今未至！

所幸，到了最后一刻，他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心转意。

为此，哪怕付出过无尽代价，哪怕经历过赴汤蹈火，哪怕落至万劫不复之地，他也感觉到值了。

欣喜过后，一股浓浓倦意涌了上来，齐源眼睛一闭一睁，强撑着意识说：“潇潇，我好困，让我在你腿上躺一会儿好吗？我保证，只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就醒来......”

“好。你睡吧，我看着你。”慕容潇潇让齐源的头枕着自己的腿，说完便看见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安详的睡去。

腿上的重量渐渐沉重如石，睡着的人平缓的呼吸几次后，气息蓦然停止了。

一滴清泪自慕容潇潇眼角滑落，滴在睡着的男人脸上，却没有惊醒沉睡的人。

“齐源，你曾为我众叛亲离，所以......我还你一场永不醒来的欢梦......至此，你我算是两清。”

慕容潇潇眼前逐渐模糊，虽是如此说，可心里却仿佛又重新被撕开了一道裂口，灌入无尽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