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做出矛盾的事，也不奇怪了。”器灵摸了摸季颜的脑袋说道。

季颜愣了愣，“我不明白……”

的确，药青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他的心思时常连她都揣度不透，但这正是他的过人之处，他的心思缜密，能够掌控大局，季颜一直相信，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会把她至于危险之中。

器灵却道：“也许你不曾想过，你眼里所看见的他和你看不见时候的他，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她睁眼和闭眼，面前的人都是不同性格，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器灵不希望季颜还是一如既往的信赖那个男人。

季颜抬头盯着器灵，眼里露出吃惊的神情，“器灵你的的话是什么意思？”季颜越发感觉器灵有些怪异了，很不像平时贱兮兮的样子，往常的器灵怎么会和自己讨论药青的事情。

“我担心他的两部分魂魄并没有融合的很好……”器灵沉默了片刻，才这样说道。

季颜心脏像是突然被捏住，心弦紧绷，“你……你一定是多虑了……”

话虽这么说，但季颜的内心却不像表面那般镇定。

器灵的话就像是一记闷雷直接在脑海里炸响，冲开了自欺欺人的无形壁障！她和药青朝夕相处，只有少数的时间找不到他的人，但是，也足够感觉到什么。

从飞升伽罗大陆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季颜就觉得他有所不同了。

她却不敢说破！

没有人知道，她对药青的感情，除了真挚深沉，还伴随着小心翼翼。

季颜从器灵腿边站了起来，左手掰着右手，眼神乱晃，很想立刻出去结束这段对话，但双腿就像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动。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他，到底是谁？”器灵慎重的问道。

他，到底是谁。

昶青，到底是谁。

是闲淡出尘的药青……还是邪狠深谋，被修神界封为杀神的青尊？

器灵叹气，几年前昶青突然闭关一年融合魂魄，出关后，对融合的结果只字不提。

他对季颜表现的呵护备至，很容易误导他们，让他们相信结果是偏向于好的方向。

可器灵知道，他是在隐瞒。

他的魂魄被混沌分割，而后控制了千年之久，若真的那么容易融合起来，就不会之前的几百年里，一半主导身体，一半选择沉睡。

如果现在的情况是和融合之前一样，青尊的那一部分沉睡了，主导的是曾经的药青，那还勉强算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而器灵所害怕的，是情况与当初完全相反，甚至更糟……

器灵凝住双眉，他所认识的青尊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恶魔，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只知道算计和杀戮的青尊，却对丫头动了情，这原本是不可能的，混沌要控制他，就不会保留他的情根，但结果他还是动了情。

器灵一直默默地猜测，会不会是受了另一半的影响，所以青尊萌发了一缕情思。两部分魂魄，本就是一体，这种解释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