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人，在杀人的时候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可是杀完之后，看到沾满血腥的双手，才忽然心里滋生出罪恶的情绪，才开始思考将会出现的后果，才开始产生悔意……和惊恐。

“或许……只把修士逼退就可以了，不必杀死他们……”

大长老看着遍地的尸体，跌坐到了地上，白发苍苍的模样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更加苍老。白袍老人的命令来太突然，他来不及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

而且他的内心，在那一刻也是摇摆不定，在杀人和保护自己之间，很多人都会首先考虑前者！大长老虽然本性慈悲，但灭族的压力摆在面前，善良和良知往往一瞬间土崩瓦解。

这应该就是人性吧……

大长老苍老的呢喃声，随着寒风飘落到许多人耳中，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沉默。白袍老者也听到了，投来一道嗤蔑的眼神，拄着拐杖走到了祭坛山的废墟中间！

序列圣女、守坛使者、金冲和其他金族的大人物们，目光同时朝他看了过去。

白袍老者把拐杖一个用力插进了乱石中，两手置于身前飞快结印，同时口中喃喃念着晦涩深奥的咒语。在他念咒语的时候，废墟周围的人顿时感觉天色变得阴暗无比，一股压抑的感觉笼罩而下，头上密布的云层变得格外厚重，似乎都要压到地面上来，云里的电光越来越闪亮和密集，震的大家耳里只能听到轰隆隆的雷鸣声！

“起！”白袍老者忽然张开双臂，把两只干枯的如树皮一样的手掌面朝天空一下抬起，大地顿时摇晃，嶙峋的废墟里，一块一块的石头忽然像失去了重力漂浮而起。随着老者抬手向天空的动作，飞起的乱石统统向着他两侧汇聚，砰砰砰，石块极速的咬合、垒加，越堆越高，不一会儿时间居然在他身侧两旁拼成了两根巨大高耸的石柱。

石柱从废墟中立起，直插云霄，云层中的雷电赫然被这两根石柱吸引，卡擦擦的全部劈在石柱上面。

顷刻间，两根石柱表面电流滚滚，发出滋滋的爆裂声，白袍老者迅速从石柱中间撤离，然后朝予尘和冉轩投去一个挥手的动作。

两兄弟受命，将担架上昏迷不醒的金涣依架起，朝石柱走去。

金项容下意识的想阻止，却被金冲一把拦住，“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你不要再逃避了。”

“我……”金项容泪流不止，金蛊即责任，作为母亲，她怎么忍心……

金开通缩在一个角落，从屠杀开始到结束，他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参与杀人，一直缩在一块巨石后面，如同一只躲在暗处的狡猾耗子，用黑的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一份散发香味的美食……他静静的窥视着金族的局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现在也没有谁特意去注意他，他的视线看向了金涣依，眯起的一对小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予尘和冉轩把金涣依架到石柱之间立刻放开，金涣依失去支撑，身体如同棉花一样瘫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