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也由着她,只是眷恋的俯身吻了吻长鱼姣发顶,

“如你所言,害怕呢。

你有了身孕自当更仔细些,却又忧心你将我的体贴看做是对孩子的上心。

怕将你事无巨细的包揽,你要觉我从前待你不够好,又怕对你不够仔细,叫你怀疑我对孩儿的爱。

真是将我缠成个优柔寡断之人,真不知如何待你才好。”

长鱼姣对朝瑾的话并不意外,实则她也想过。

朝瑾会更爱她还是更爱她的孩子。

一条刚刚在腹中孕育的生命与自己多年来的自救。

究竟要更爱她好还是更爱她的孩子好?

长鱼姣摸了摸肚子,声音有些轻,

“我其实更怕,怕,我无法爱他,或许母亲爱孩子该是天性,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他予我辛苦,予我命悬一线,我便要只因为他是我的孩子而爱他。

朝瑾,明明这些年一切都在幸福美满,恍惚间我以为我已经是如寻常女儿家一般的快乐,直到胥院正告诉我有孕的消息时我才恍然,并不是。

我永远没法坦然的对旁人产生爱意,即便这个旁人是我的孩子。”

长鱼姣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点泪光。

她见过许多为了孩子不惜一切的人,她却是被弃如敝履的孩子。

长鱼姣不知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母亲,却可以肯定,她与寻常母亲大抵是不同的,

“你要好好教导他,若他顽劣我便很难爱他,要像你一样,灿烂光明,我才能说服自己爱他多一些。”

长鱼姣抬眼看向朝瑾,看向他浅灰色的眼瞳,又抬手碰了碰朝瑾的眼尾,

“最好也是浅灰色的眼瞳,很漂亮,很特别。”

朝瑾偏过头去贴长鱼姣的手,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

“你的眼睛才漂亮,像你更好。

姣姣,无需害怕,我会教导他,仁爱天下,当先便要先爱娘亲,我们姣姣孕育他已然很了不起,他再索取岂不是贪得无厌?”

长鱼姣每次听朝瑾哄她,说她了不起都会觉得有些羞,水盈盈的眼眸轻轻垂下眼睫,就连唇弯的笑意都变得腼腆,

“你这样说他,倒是对他不公平了。”

朝瑾笑着亲了亲长鱼姣额间,

“姣姣,大抵是我们兄弟给了姣姣错觉,在皇室母子亲情,兄友弟恭才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