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臣,领命。”

孟雅南离开后,朝瑾一人沉默的立在原地。

脑海中是无数曾经领着衍儿成长的瞬间。

他初为人父的所有喜悦,都倾注在衍儿身上。

起初朝瑾并不觉得这样一个小小孩童会对他的生命有什么改变。

直到从稳婆手中接过脆弱柔软,红彤彤丑的可怜的衍儿,在那一刻,好似生命都被填满的充盈。

让朝瑾忽然对这个丑小孩生出了无尽的期待。

亦是那时,朝瑾才终于懂得,他于先皇而言,究竟是怎样的骄傲。

从人子的身份转换成人父,朝瑾没有丝毫滞涩。

那时他见谁都欢喜,见谁都有趣。

忍不住的炫耀他的衍儿,又小气的不准他们肆意入东宫探访。

怕他们过了病气,怕他们扰了衍儿休息。

直到衍儿去的那日。

山崩地裂,不足以形容朝瑾心中之痛。

他在那一日,先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儿子。

可如今,事过八年。

孟雅南却说他的衍儿死于冬月十七。

太讽刺了......朝瑾踉跄着摔倒在地。

甚至没有力气维持自己的体面,就这样倒在地面失神。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长鱼姣为何深恨权衡利弊。

孟雅南不爱衍儿吗。

她爱。

爱到为了衍儿与他夫妻离心,主动下手在温宁晚的宫中下药。

可她最爱衍儿吗。

不是。

在衍儿之前,是永远的孟家。

朝瑾无需问也能猜到一二。

无非是衍儿去世,恰逢先皇病重,孟家人怕传出皇长孙先一步离世的消息为大凶之兆。

若先皇受此打击病情加重,他这个太子,恐也要被人诟病。

为此,孟家人拦下了报丧的东宫之人,又劝服了孟雅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