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得天警示,一夜白头,皇贵妃心系社稷,为君心忧,不顾己身,自请出宫祈福,以求天运。
察觉到朝玄风几人迟迟未至,朝瑾才缓缓转身。
从前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犹有少年人的朝瑾而今白发纷飞。
鸦青素面刻丝月白袍不再如半月前那般松垮,身姿是与从前无二的高大挺拔,只略微清瘦。
郎艳独绝,举世无双的面容更具了岁月流经风霜后的沉稳,周身气质圆融如意的囊括了萦绕不绝的哀伤。
若从前的朝扶光是正午耀目至人眼盲的灼热,眼下便是旭日初升的柔和。
更为包容的收敛了光华,却令世界更轻松的感受照耀。
别致的金丝做冠,互相碰撞的坠下两颗青涩模样的柿子,摇晃的柿子偶然淹没进白发中,真有了冬日白雪,雪覆柿子的模样。
朝瑾看着朝玄风憋红的眼眶与紧绷的身体,对他招了手,
“既来了便不能闲,你们三人一人选把锄头来。”
朝玄风没有反对,闷着头直直的往前走,随手选了一把不该出现在乾正宫的锄头。
最为反骨的长鱼野形容不出骤然得见因姣姣白头的皇上究竟是何心情,本憋着口气就等着进宫揍他一顿的心情也变得复杂。
长鱼信是文人,却并非五体不勤,至少比身旁两个有经验些,
“皇上是要为这颗柿子树松土?”
朝瑾看了一眼长鱼信,唇角噙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非也,这棵柿子树你们碰不得,那几棵才是你们的。”
说话间朝瑾挽了衣袖,熟稔的提起水壶,绕着眼前这颗柿子树浇水。
待水浇了适量,朝瑾又俯身去细细看今日的柿子叶是否翠绿,可有虫蛀。
眼底的眷恋将潜藏的疯狂很好的遮掩。
这一棵柿子树,谁也碰不得。
这是他的唯一了。
“土已经让花房的人松过,你们将柿子树苗栽下后,在苗木旁挖一道小水沟,慢慢将水浇入,待根系汲够了水,舒展开,便可填土压实了。
柿子树喜干燥,又少不得水,需要日光充沛,却又不可过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