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他胡搅蛮缠的,她才会哄一哄他。
逗他玩,气他,再哄他。
如今没有人了,连秋千也烧毁。
在更早之前他为她种下的凌霄花,也早就不见了。
朝瑾立在携芳阁的废墟中,四顾茫然。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明明在十二年前的那一眼就知道姣姣了不起。
他明明在重逢后就知道,凌霄花啊,是最适合姣姣的花。
永远不屈的向上,生生不息的坚韧。
即便是向上时的艰辛,也没能叫她开出的花有半分逊色。
是那么灿烂鲜活。
他明明,早就知道的。
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朝瑾忽然觉得长鱼姣做的真好。
他不配。
小主,
不配拥有长鱼姣留下的任何一点痕迹。
又或许,这只是黄粱一梦?
他的姣姣早就被他杀死了。
在他不愿听,不愿信,将她关在携芳阁的那一刻,在他劈砍下她好不容易见到的柿柿如意的那一刻。
在携芳阁的那场火中,他的姣姣就死了。
他才是罪无可恕的刽子手。
鲜血再一次喷洒而出,朝瑾低声笑着拂去唇角血痕。
执拗的往烧毁最严重的内室而去。
寻了一个角落,大抵是从前长鱼姣惯爱躺的美人榻旁。
蜷曲身子将自己紧紧缩在这个角落。
朝瑾想,若有来生,让他变成白狐。
偎在长鱼姣腿边,用柔软的肚皮和蓬松的尾,缠她片刻怜悯。
片刻就好。
片刻就好。
白榆再次找到皇上时,皇上的寝衣再一次被血水浸透。
不变的只有在上一次晕倒时便无法松开的掌中紧紧攥着的那截黑色绳结。
白榆心疼的抹了泪水,看着繁华不再的携芳阁,心中哀戚不已。
皇贵妃娘娘走了,太后也病倒了。
皇上如今,是真的,孤家寡人。
这样的想法太过僭越,可是白榆无法不想。
甚至在摸到袖中字笺时,永远忠诚皇上的白榆也忍不住为皇贵妃的温柔心折。
可笑他曾也觉得皇贵妃心狠,可细究而来,又有谁不对皇贵妃心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