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不会如朝扶光所愿的爱他。”
长鱼姣没有回头,带着清醒的痛意,将最后一丝眷恋抽离入雨中。
只有太后立在原地,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背影义无反顾的迈入雨幕中。
那些听来的过往会叫人生出短暂的震撼或不忍。
却只在这一刻,太后才分外清醒的意识到,由苦难中开出花来的长鱼姣身上,是怎样一副傲骨。
她永远在清醒与沉沦之间留有理智。
她看得清她眼下的心疼,亦看得清往后因为扶光的爱而不得,将会产生的隔阂。
所以她说,恨着她,怨着她,最好忘了她。
将她们这份短暂的母女情分,停步在最合宜的时日。
莫待来日,相看成厌。
太后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
笑声中却不知何时掺杂了泪水滚落的声音。
她曾试图在长鱼姣身上,寻找自己年轻时的身影。
想知道更冷静,更冷清些的女子,在面对帝王之爱时坚持自己,会走出怎样的一条路。
为此她总是不由自己的将目光落在长鱼姣身上。
偶尔为扶光的吃瘪忧心两分,更多的却是畅快。
畅快原来一个人,可以不被帝王之尊裹挟,依旧是自己的来回馈这份沉甸甸的情谊。
直到此刻太后才惊觉,不是这样。
在嵇辞缨甘愿变成谢辞应,飞进深宫这座金丝笼时,她便不该有那些回望。
是她自己甘愿为爱困守一生。
时隔多年,太后才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不舍忧心的目光,
“辞缨,爹去后,你便没有归途了......”
亭中的太后缓缓倒下,是沉积多年的不甘与心酸爆发,长鱼姣却没有回头再看。
她觉得她已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