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入骨的狠意,让朝瑾比谁都知道了长鱼姣赴死的决心。
想也是。
她拼尽全力挣扎出的泥沼,最后由自己亲口揭露。
一身的伤由她锲而不舍的贴上膏药止血,又在那一日,决绝惨烈的尽数撕下。
在她的快哉中,是大仇得报还是终于可以,不再痛苦的长眠。
朝瑾不敢想,无法想,
可最痛苦莫过于,他明知她不想活,却还要她活。
“姣姣,我舍不得你,如此痛苦的活,我终有一次明白了你所想,却又固执自私的舍不得,舍不得你死......
我们姣姣,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你还有,很多个,很多个十七岁......
我该怎么办,姣姣。”
是该如她所愿的让她歇下,还是要执拗的把他认为的未来塞给她。
心如刀绞不能形容朝瑾此刻心中纠结半分。
在他任性的那一刻,他甚至想,能与姣姣共死,或许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等不到白榆,朝瑾已经分不清心口的痛意是箭伤还是心伤。
他连躺在长鱼姣身边都不敢。
只能与长鱼姣姿态无二的,蜷曲在脚踏上。
翌日天阴,虽皇上醒转但精力不济,仍需修养。
朝政照例由武安王暂代。
只是所有人都在庆幸皇上苏醒时,不免将目光落在武安王被掌掴出红肿的面容上。
四下交换的目光隐藏着暗涌,只有长鱼野肩上裹着绷带越过散朝的人群走到朝玄风身边,
“喝酒?”
朝玄风不明所以的看了长鱼野一眼。
这个在猎场还由有稚气的少年因六日前的巨变瞬间褪去了少年人的浮躁。
从前的长鱼野是锐利到一眼可见的神兵,如今的他学会了在寒光剑刃外套上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