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进去看一看长鱼姣。

其实无人敢阻拦。

但他就是怕啊。

他需要旁人首肯了,他才敢去看一眼他的姣姣。

秦渐书的话哽在后头,沉默点头。

朝瑾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好像终于得到了释放的囚徒。

终于可以奔向他的光明。

秦渐书皱着眉看着皇上的背影,忽然有些迟疑,为什么皇上没有因为长鱼姣的小产而震怒。

也没有因此而彻查携芳阁?

若只是如此平静的将事情带过,岂非白费功夫?

内室很安静。

没有了长鱼姣熟悉几个大宫女插科打诨,也没有独属于长鱼姣的冷香。

只有一阵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气息。

跪坐在长鱼姣床榻前的人是商陆,一双眼哭红了,正在给长鱼姣喂药。

“出去吧。”

商陆迟疑的抬头,藏在心中的愤怒之言,在看见皇上沉默而难掩悲伤的面容时,沉寂下来。

房门开合,直到此方天地只余他们彼此。

朝瑾才踉跄着半跪在长鱼姣床前。

修长如玉的指尖发着颤,一寸一寸描摹过长鱼姣消瘦的面容。

直到心中痛楚与悔意交织的情绪再无法被遮掩。

朝瑾才将面容埋进长鱼姣颈间。

无人可见处,一滴晶莹悄无声息的没入长鱼姣如墨的青丝。

没有任何人发现。

“姣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待朝瑾再次起身,面上已然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替长鱼姣掖了掖被角,又拂过长鱼姣颈间被包扎好的伤口。

朝瑾忽然苦涩的笑了笑。

从去年九月相见。

他的姣姣,好似总在受伤。

往后不会了。

“把她的宫女带回来,让她们把嘴闭紧。”

点了商陆继续入内伺候,朝瑾如此吩咐完,方才看向秦渐书,

“你有何事要禀。”

秦渐书迟疑的拱了拱手,在皇上越发淡漠威严的气势下缓缓开口,

“皇上容禀,臣观小主脉象有异,便大胆验了携芳阁中残余的避子药,再其中发现了这一丸阴损至极的助孕之药!”

朝瑾眸光瞬间变得犀利,与此同时,一路上被各种奇怪事情耽误的胥院正也总算赶到携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