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去请胥院正。”
暮云迟疑的看了皇后一眼,坤宁宫中有医术不弱的女医官,方才为珍荣华煎药去了。
皇上掌心的伤大可命女医官来处理,若是去请胥院正,反倒是误时辰。
长鱼姣跟在皇后身后福身,朝瑾道了声起便垂着眼,敛着声音回坐。
照旧是懒洋洋的往椅背上缩了缩,又捧着牛乳小口抿着,就是不说话,也不看他。
身侧的皇后同样沉默,只是例行公事般问了一声,
“皇上如何伤了。”
朝瑾没说话,视线投向长鱼姣,等过半晌,也没等来长鱼姣一个眼神,一声问候。
心里堵得慌,憋闷又心虚。
让他连怒火都不能理直气壮的生出。
良久才耷拉眼皮闷声道,
“珍荣华,朕受伤了。”
皇后眉心一皱,目光跟着一并看向长鱼姣。
长鱼姣倒是坦然,抬眼先对着皇后弯眼笑了笑,随后才看向朝瑾,
“娘娘为皇上请了太医,皇上耐心等等便是。”
朝瑾喉间越发堵得慌,他想听的是这话吗?
他要的是太医吗?
可对上长鱼姣状似恭谨的笑意,又让朝瑾将欲出口的话默默吞回。
皇后将二人的暗流涌动看的分明,想起长鱼姣到坤宁宫来时的狼狈可怜,不免猜测是因晋封一事,二人起了别扭。
但长鱼姣性子娇,并不是为了区区晋封之事而生不愉之人,如此便是皇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思及此,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倦意。
没看她好不容易将人哄开心,连药都乖乖喝了,又要在这时来寻不痛快。
在皇后揉着额角生出不耐时,长鱼姣倒是明目张胆的略过朝瑾,对着皇后轻快的眨了眨眼,其中的狡黠与信任毫不掩饰。
像是无声在与皇后表明心意,她并未因晋封不成之事而对皇后生出不满。
大抵是幼时经历所至,皇后其实很喜欢软和乖巧之人。
初初嫁入东宫时,大家都年轻,性子还算可爱,尚为太子的当今偶有行事过分之时,侧妃侍妾们大多信任她,会寻她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