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不解的小狐儿,连为什么哭都不知道。
朝瑾心中本有些彷徨的不安,在长鱼姣这样可怜无助的询问中,缓缓变得坚定。
为什么会哭呢。
是因为在乎。
始终纠缠于贵妃,是因为众人眼中,贵妃是他最在乎之人。
耿耿于怀他对贵妃的处置不够严苛,是因为在长鱼姣心中,他更在意贵妃。
尤记得初相识,只是拭汗,害羞的小狐儿都要宫人背过身去才肯。
如此青涩羞怯,她又怎知何为喜欢带来的牵肠挂肚,惴惴不安。
“皇上待姣姣,要耐心些。”
志得意满的帝王眼中浮现出掠夺光芒,在想起长鱼野诚恳的请求时,微微收敛了半分。
本想朗声对长鱼姣宣告,她的泪,她的不安,皆是因为喜欢他。
长鱼姣喜欢朝瑾,所以才会哭,才会分外在意贵妃。
也在长鱼野提醒的“耐心”中,渐渐散去。
无妨,只要知道小狐儿心中有他,又何必在此刻逼她认清心意。
总归他年长她许多,慢一些,教她学会信任他,教她学会依赖他,再认清心意岂不是更妥当?
这般想着,春风得意的朝瑾眼神越发的柔和,就连举止都收敛了许多轻浮,变得庄重而认真起来。
顾念长鱼姣总是羞,便只用指尖缓缓按去泛红眼尾渗出的泪珠,旋即克制的,微微俯身。
额心与长鱼姣的额心贴了贴,带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与慎重。
“姣姣,是朕做的不好,姣姣生气了,才会落泪。”
长鱼姣眼中的不安缓缓消散些,眼中的忧伤也逐渐褪去,变得清明起来。
将其变化看在眼中,朝瑾又在心里不由得叹息。
警惕狡猾的小狐儿,究竟是有多害怕自己对他动心呢?
如果贵妃是她不安的源头……
朝瑾敛下眉,很是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握着长鱼姣的肩头,郑重的开口,
“姣姣,朕不欺瞒你,虽后宫不得干政,可前朝后宫总也无法彻底撇清关系,温宁昭于此时节为朕推行新政,朕……短期不会废了贵妃。”
说话间,朝瑾的眼神不由的变得紧张,及至最后,甚至垂下眼不敢去看长鱼姣眼中流露出的失望。
也正是因此,没有看到长鱼姣眼中的清明。
哪有半分恋慕他,却又不安,胆怯的忐忑呢。
“朕知姣姣委屈,但朕……不愿再轻易许诺眼下完不成之事,再让姣姣失望。”
长久的沉默中,朝瑾的心一寸一寸的下沉。
苦涩逐渐涌上心头,可朝瑾却有些束手无策。
温宁晚是他一手调教成的合心模样,随其后蠢笨做下种种恶事,让他对温宁晚失了最后半分温情,可她依旧是温宁昭于世间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