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她该如何活下去,却始终没有想过死去。

直到华贵非凡的大船驶过,周围人声喧哗着什么,而她在茫然抬眼的瞬间,似乎和船上的矜贵的,傲慢的男子对视。

长鱼姣并不确定那人是否与她对视,但她总觉得,他是看见了的。

看见她狼狈至此,依旧想活。

于是当一道晶莹的光在空中划过,砰的一声,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砸落她身边。

四分五裂,就像那个男子的傲慢。

他或许想救她,却又要她值得救。

庆幸,她得救了。

那块玉的品质实在上乘,即便碎裂,依旧有当铺愿意收下稍大一些的碎片。

凭借着那一点碎玉当得的银子,她医了腿,开始了漫长的流浪。

无意识的将一直贴身放着的荷包打开,里面是一截老旧的不像话的黑绳。

是系在那块玉佩上的绳。

陪伴她走过了无数风霜。

摩挲黑绳,感受其上的粗糙,一寸一寸拂过,就像抚去因为见到郁明安而掀起的波澜。

没关系。

长鱼姣,别着急。

欠她的,总是要还。

吐出一口气,长鱼姣将黑绳重新收拢,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濮阳渡口,也在同一时刻,驶出一艘小船。

船头坐这个十七八的少年,高扬竖起的马尾用黑绳红玉如意扣束紧,嘴角微有青紫,却带着一抹张扬桀骜的笑意。

和周身的不羁难驯不相符合的,是发尾绑了个叮铃作响的银铃铛。

此刻正被少年握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

“长鱼野,在玩你的破铃铛我就让兆叔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