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不会说话,只顾着嘤嘤叫唤着撒娇,倒是窗外的朝瑾听得这声小贼,又气又好笑的闷闷咳了一声,压低了嗓子说道,
“乾正宫来的小贼。”
“哦,原是从那冰冷又高傲的乾正宫来。”
狭促的话听得朝瑾耳廓酥麻,拐弯抹角骂他冷傲呢?
仰头想看天上月,却又发现今夜无星无月,只剩风雪。
刮在脸上生疼,却也在寒风凌冽中,神思清明。
从长鱼姣平淡喊疼,而他俯身将她抱回携芳阁时。
朝瑾就知道,事情不太妙。
她连装都不必,他就开始心疼。
颀长高大的身躯倚在窗外,朝瑾的声音带着一贯的骄矜慵懒,只是舌尖发烫的吐出他从未有过的低头之语,
“姣姣,是朕之过。”
长鱼姣在屋中缓缓抬了眼,幽幽泛着冷的眸色是朝瑾至今未看见过的傲慢。
挑权威于马下,让主宰者臣服。
朝瑾,从你学会低头的这一刻起,猎物与猎人的角色便彻底调换。
漠然垂眸,将掌心伤口撕扯开,静等鲜血流淌,随意的在膝间擦过,复又取新的纱布将手包好,长鱼姣才下床。
而窗外,当最难开口的第一句自省说出口,后面的话便也没那么难。
至少比朝瑾在乾正宫抓心挠肝的辗转反侧来的轻松。
“是朕自傲,忽略姣姣心中之忧,让姣姣受了委屈。”
“是朕之过。”
这一句比将将开口时那一声艰涩语调顺畅的多,甚至带着点得意。
长鱼姣明白,朝瑾的得意从何而来。
从高位者甘为弱者低头的自我感动而来。
长鱼姣对此不置可否,却也不得不承认,朝瑾有时笨的挺可爱。
窗户被打开的突然,惊了朝瑾一瞬后,先入眼的是一盏小巧素净的花灯。
其后才是长鱼姣比天上之月还皎洁的清艳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