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猛的起身命令停轿,
“去找,去找珍嫔的耳坠!”
白榆错愕只有一瞬,旋即很快招呼着宫人纷纷低头去寻。
可是大雪茫茫盖下,那样一只小巧的耳坠,又哪里这样好寻呢?
一路寻摸会延春宫外的倚梅亭,朝瑾茫然抬眼四顾,只得见枝丫交错的零星几只红梅,被白雪压的只泄出一抹红。
似长鱼姣雪白狐绒下,绽开的细碎血珠。
沉默中,朝瑾看向更远处大雪纷飞淹没的金砖琉璃瓦,忽然问道,
“白榆,距朕放白狐归山,多少年了。”
奇怪的问题让白榆一愣,细细思量了一瞬,方才回答,
“回皇上,迄今足有十六年了。”
十六。
长鱼姣恰恰十六。
他与少时放归白狐时,长鱼姣正好出生。
他自认成全了那只白狐,却在此后十六年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再难求的。
如今这样巧,上苍重新赐他一只更灵敏可爱的小狐儿,他又怎肯再次失去。
耳坠丢失的恐慌和长鱼姣冷然抗拒的神情交杂在心中,又在茫茫风雪下,让朝瑾忽然明白。
天意也好人为也罢。
长鱼姣生来就该是他的小狐儿。
失去?
不可能有这种选择。
她如今只是在生气。
气他失诺,没能护好她。
至于她眼中的警惕与害怕,剔除便好。
凡此世间,无他不能做到之事。
“传朕令,快马加鞭,将长鱼侯迎入京,年宴那日,朕的珍嫔要见到他。”
后妃入宫,除却恩典,便只有年宴上能遥见一面。
长鱼侯远在千里,官阶又低,按例是无法入京,解长鱼姣思亲之苦。
就连皇后也没有这样的权利,替长鱼姣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