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冷冷清清的声音回荡在乾正宫,长鱼姣自在的垂首,舀一勺热腾腾暖融融红枣南瓜粥入口,暖的人舒坦的半眯起眼。
只是说出的话让朝瑾有几分不愉。
实则,朝瑾自己将留人的话出口就隐隐有了几分不快。
不为其他,而是他猛然发现,原来长鱼姣不知在何时,已能叫他朝令夕改。
他早已允诺明贵妃,生辰宴前不会去旁人宫中。
可当他看见长鱼姣,欲留长鱼姣在乾正宫却完完全全是情不自禁。
如果只是寻常时候的调笑应允,朝瑾并不会如此在意,可眼下不同。
温宁昭在前朝抵抗重重压力提出新政,他心喜,却碍于士族门阀错纵交织的私欲,暂时无法让他随意施展。
在此前提下,他对明贵妃之盛宠方能安温宁昭坚定之心。
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在御案叩响,这是朝瑾陷入沉思时惯爱的动作。
让朝最为在意的却是,他何时起,面对长鱼姣竟会生出这么多的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到恍惚忘了正事?
长鱼姣看似不在意,可余光总是注意着朝瑾。
眼见气氛骤冷,又停朝瑾指节在御案叩出轻缓却沉闷的声响,长鱼姣心思几转,搁下碗,漫不经心的撑着脑袋回看朝瑾。
轻轻笑起,笑意不达眼底,眼神越过朝瑾拧起的眉心,不知飘散去了哪儿,
“不如何,忧她仗势欺我。”
后宫不可干政是一回事,朝瑾的心思起伏大多与前朝有关亦是事实。
这些并非隐秘的大事总是要往后宫传一传,免得后妃争斗时,坏了朝瑾的棋。
长鱼姣可不蠢,在这节骨眼朝瑾对明贵妃的盛宠,几分是真情几分是为着明贵妃的兄长,她心中自有分寸。
这也是她迟迟不对明贵妃出手,而要等到今日才来的原因之一。
朝瑾对她的浅薄喜爱永远抵不过江山社稷,自然要让朝瑾对明贵妃做足了盛宠之势,安抚好前朝的温宁昭,再来争锋。
如今连宠八日,已然是不可多得的风光,在此时即使朝瑾另召她人,温宁昭也不会有何不满。
最重要的却是,前朝温宁昭和世家门阀的对峙,显然是温宁昭这个寒门孤臣落了下风,可在后宫情形却是颠倒。
非要比喻那明贵妃才是朝瑾数年恩宠下的“权臣”,而她长鱼姣则是势单力薄,好友寥寥的“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