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掩唇用茶,沾湿唇瓣时突然愣怔的抬眼看向了上首的皇后。
她盏中,竟是清香和缓的蜜水。
并非与旁人一样的碧螺春。
皇后没有看长鱼姣,只是神情平淡的看向汪贵人,
“贵人汪氏,言行无状,禁足凌清庵三月,罚抄百卷《心经》。”
相比起明贵妃所言中的永溜凌清庵,只是禁足三月,已经足够汪贵人庆幸。
“妾,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么一遭插曲,倒是将郁婉仪的屈辱昨夜暂时掩盖了过去。
长鱼姣意味不明的抬眼,正与郁婉仪阴冷愤恨的眼神相对。
昨晚去兰昭殿传消息的宫人是她打发去的,为得就是在朝瑾最欲罢不能,神魂颠倒时狠狠浇他一盆冷水。
浇冷水留下的债长鱼姣怎么肯自己还呢?
自然要,物尽其用。
正如眼下,郁明珍凭什么如此轻易的躲过嘲讽?
借着抬盏饮水的姿态,长鱼姣宛转妩媚的眼弯上挑,薄唇微翘,勾出若有似无的嘲意。
明晃晃的挑衅让郁婉仪强撑冷静的那根弦瞬间崩断,突兀的起身,直挺挺跪落,眼中蕴藏倔强不肯轻滑的泪珠,
“皇后娘娘,妾请皇后娘娘为妾做主,珍嫔拦驾截宠之风如不严惩,有心之人纷纷效仿,后宫还有何规矩可言!”
一语落,高位妃嫔视线隐晦的在郁婉仪和珍嫔身上扫过,反倒盛宠平平的诸妃对郁婉仪所言颇为赞同。
“皇后娘娘,郁婉仪所言不假,妾身等秉承家风,笨嘴拙舌,惯来安分循规,总不能,总不能真叫着拦驾截宠的歪风吹起吧?”
翻了牌子侍寝被截宠,此事可大可小。
当今恣意,寻常并不爱翻牌子,多少心有成算或挑花点卯的宠幸后妃。
正因如此,盛宠平平的后妃们,多指望着皇上心血来潮寻新鲜,翻牌子,才能分薄几分宠爱。
如果今日她们不和郁婉仪站在一道,往日轮到她们侍寝,也被人照葫芦画瓢的截了圣驾,她们往哪儿伸冤呢?
“是啊皇后娘娘,此等歪风邪气决不能纵容!”
玉贵仪更是面露嫌恶的对着长鱼姣直言,
“狐媚惑主,不成体统。”
长鱼姣笑意渐渐褪去,眉目冷然,静静的扫过替郁明珍说话的众人,心中很有几分不屑。
十年未见,郁明珍还是如此,总喜欢拉拢旁人与她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