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听本是旬阳孤儿,乞讨为生,受百家恩典长成。

长大后宋鹤听凭着一双巧手,成为了旬阳义庄的入殓师。

为每一位如他一般身世飘萍的亡者添妆,送他们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份体面。

岂料一手描妆技艺在多番口舌转变中,变成了旬阳有师,巧手生花,传到明贵妃耳中,便使了手段,生生将他从义庄掳进宫。

底下人分明发现了他是给死人化妆的入殓师,却怕明贵妃责罚,硬是让他受了宫刑,成了无边皇宫中的一粒微尘。

双手攥紧,鹤听浑身已被汗湿,他不是多有风骨之人,他只想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

这么简单的愿望,也在明贵妃争宠中粉碎,三年来,他为明贵妃描了九次妆,每一次,鹤听都强忍着生生掐死明贵妃的恨意。

看她因为自己的妆面圣宠更加,鹤听就生出无尽的厌恶。

厌恶她,也厌恶自己。

面沉如水的离开永宁宫,鹤听突然顿足回头死死盯着永宁宫的匾额。

蓦然冷笑出声。

他始终没忘记,他这双手是给死人化妆的。

他绝不能离开内务府,调到永宁宫。

待到蔻丹洗净,明贵妃皓腕轻抬,上好的小叶紫檀手串松垮垮握在掌间。

依旧是八人抬轿八人跟随,只是华仪转换,挂了素色竹帘,明贵妃端坐其中,有风轻拂,露出清尘侧颜,浩浩荡荡一行人直往绛雪亭去。

淑妃身侧跟着慧婕妤,一月大的小公主竟也被抱在奶娘怀中相随在侧,看见明贵妃轿撵过去,慧婕妤才皱着眉满脸轻蔑的嗤了一声,

“她一年要玩几次这样的把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从庵堂出来的腌臜货!”

淑妃笑意温柔,只是在慧婕妤说完后,轻飘飘斥了她一声,

“说话这么没分寸,往后如何教养小公主?”

只是没分寸,到底没有反驳慧婕妤觉得明贵妃低贱的想法。

慧婕妤闭了嘴,看了眼在奶娘怀中睡的香甜的小公主,眉眼不带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