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悔。
哪怕是失去一条手臂,哪怕是留下终身顽疾,他们都不悔。
郁承长出口气,起身走了。
沈长泽休养了一日,第二日下午精神稍好了些,让霍冲带他去看了程锦初。
下轿后走到程锦初墓前,沈长泽习惯性的拿火折子点纸钱,一动手才惊觉没了左手,只能让霍冲帮忙。
霍冲帮忙点燃后,沈长泽用右手一张一张拿了烧,给程锦初烧完,又去一旁给程父烧。
这次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边关安稳,他也失了左臂,无法再领军作战,只能在上京苟延残生。
纸钱烧完插上清香后,沈长泽抚摸着程锦初的墓碑言语。
“锦初,我为你报仇了。”
“明日我便要回上京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晏阳晏欢,将他们育养成人。”
“此处清冷孤寂,你若是寂寞了,就入梦来寻我……”
风轻轻吹动沈长泽空荡的衣袖,像是被谁在温柔轻抚,又似在回应他的话。
反复摩挲着程锦初的名字,脑中浮想着她的音容笑貌,沈长泽很是不舍。
一直到暮色将沉,沈长泽才在霍冲的催促下离去。
晴了一段时日后,边关的气候暖和了些,寒冬已过,春日到来了。
翌日,郁承和沈长泽在百姓的夹道欢送中,离开边城返回上京。
战后剩下的大军,除了鞍城和阜城的援军,其余都留下驻守边关,郁承和沈长泽只带了侍卫回京。
回鞍城的狄明与他们顺道,便一起行了两日。
至于戴罪立功的常青,他在战场上为保护汪远之子死了,汪远之子侥幸活了下来,随狄明返回鞍城为守备军。
行至分岔路口,郁承下车,嘱咐狄明回鞍城后先养好伤,等朝廷的诏令下发,重新征纳新军充盈鞍城守备军。
格图虽承诺了与大昭和平共处,不会再起战事,但基本的守备是必不可少的。
“恭送殿下。”狄明目送郁承的车驾离开,眼中全是敬仰诚服。
大昭有此贤明之主,必将强盛昌荣。
天气一日日暖融,春光明媚惹人沉醉。然周泊序无心赏景,一路都在快马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