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酷似她的眉眼闯入眼帘,高延宗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来者的成熟躯体和清艳面容,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不是她。
高延宗随即意识到她出现的时机不妥,登时皱眉,低声逼问:
“不是让你候在外头吗?倘若被她撞见本王与你会面,功亏一篑,本王定让你也前功尽弃!刚才冯小狐狸上楼时,没瞧见你罢?”
萧桐言一愣,随即摇头,甩着头梳的马尾辫,“并未。”
即便她回的搪塞,男子也松了口气,“别让她逮住马脚,再连累本王。”
说罢,高延宗斜睨一眼走廊尽头的客房,顺手掰弯她拦住自己去路的胳膊,压低了声:
“你即刻离开!别让那个白虏皇帝瞧见你在这使反间计。”
辫发男子细瘦的长臂如风吹柳叶般刮过,却举重若轻,光是掰萧桐言胳膊一下的力道就狠绝又果断,丝毫不怕把她胳膊卸下来。
萧桐言揉着自己的胳膊肘,仰头望着眼前这位旧主。男子身形高大颀长,即便安德王以风流名声在外,毕竟也是武将出身,在北朝也是鹤立鸡群的宽肩细腰,长腿通天。
全然不似当年,她做南梁使者来到邺城,送兰陵王回府初见他时,他还是个窝在兄长怀里,质问哥哥为何弃他而去的肉乎乎胖小子,粘人的小哭包。萧桐言一眨眼,昔日的胖娃娃小哭包已经抽条如松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安德王,能救她于死局的伯乐。就凭他今日这副挺拔英姿,绝代风华,单拎出来也足够惹眼。
安德王的长相打小就漂亮,并非兰陵王那种倾国倾城的大气五官,但也俊美惊艳,和那位英气逼人的女国主站一起,也登对的很。
她对高延宗的欣赏,就像端详一幅自己亲眼目睹绘成的画,从画师笔下寥寥几笔剪影,如雾里看花,到将鲜活的人形跃然纸上。萧桐言此刻是慈母之心,明知他的丽影就是陷阱,换做那位西魏皇太女自然是敢摘花的,但她更乐意看养成的毒花吞食活人,甚至助他捕猎。
只是……光被她大刺刺的端详了几眼,安德王便骤然将含情的桃花眼一眯,眼神瞬间迸射出狠厉的寒光,水红的唇珠一翘——
“看什么?滚!”
他话音未落,便听见头上传来走楼梯的脚步声,还有姐妹俩的说话声。俩人齐刷刷抬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