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撞,俩人的眼神皆是锋芒逼人,寸土不让。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急匆匆踹门而入,嚷着:“国主息怒!陛下听我解释……”
顶风而上闯进来的自然是高长恭。
他来的匆忙,还披头散发着,敞怀披了一件宽袖的红外衫,跑进来时把胸口腹部裹得白布条尽览无遗,因跑的激烈,此刻他浑身的白裹带几乎都有血渗出,大片大片的红。
跑到俩人面前,才停下喘气的男子,浑身就穿了一条贴身的黑裤子,勒出两条直挺挺的长腿。
男子定是伤口崩裂了,但他毫不说疼,只眉头紧皱,瞪着黑褐色的漂亮凤眸,眼神祈求地望着俩人,“听…听我解释好不好?”
看到高长恭那一刻,元无忧对他的怨恨便所剩无几了。
她一狠心,拿起桌上自己的印信,转头剜向捂着脸的高延宗,真恨不得把印信摔在他脸上!又怕把他打爽了。
于是元无忧拿右手刚劲有力的五根指头,恶狠狠地捏着印信,厉声道——
“高延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盗用我的印信,模仿我的字迹给兰陵王写求亲庚帖?你何时学会的模仿别人笔迹?伪造一国之君的印信传递给别国之君,这是死罪你不知吗?这次是写求亲庚帖,下次不就是伪造军情国密,替我这个华胥国主发号施令、调遣生死了?”
华胥国主大发雷霆,质问高家兄弟的怒吼声震耳欲聋,连外面扒着门框听的卫兵,都吓的摔到了地上。
但她说的句句属实,甚至她还收敛了。
换做是齐国皇帝,被人仿造笔迹,居然还盖了玉玺摁了指印,仿造的信比自己写的都真,却送到了敌国……这里头写的内容,但凡不是求亲庚帖,但凡周国主不原样送回来,都是个诛九族的重案。
而华胥女帝只发难于安德王,都算仁慈了,甚至有些爱美人不爱江山、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味道。毕竟这种行为……今天敢替皇帝安排婚姻,明天就敢替皇帝坐龙椅了。而且光他这伪造手艺,恐怕周边国家跟他书信往来都要三思,对他避之不及。
而后,元无忧把印信重重拍在桌上,转而用手指着高延宗鼻子逼问——“说!除了你这个主谋还有谁在推波助澜?”
听元无忧扯着嗓子吼了半晌,此刻有些沙哑,高延宗索性撂下了捂脸的手,漠然道:
“没有别人。模仿你笔迹,盗你印信和印泥,系高延宗一人所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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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傻子都能看出来,是齐国主指使他的,还故意把高长恭牵连进来。而高延宗这个傻子居然一个人就想担下所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