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您了。”
元无忧虽被说得云里雾里,但毕竟苍白术的口供、跟昨晚亲娘的口供对上了,即便李暝见的命脉是不是“本命蛊”尚还存疑,但起码证明苍白术、厍有余和元明镜都是一条道上的。
——眼瞧着一旁的冯令心奔她走来,元无忧忙道:
“妹妹,你刚才就该跟他俩回去。”
一袭黑衣短袍的冯令心,闻言微抬眼尾,眼神固执,语气清冷:“为何?姐姐觉得我是弱女子不堪重任,还是仅仅因为我十四岁?”
“当然是因为你年幼啊,我怎会觉得你是弱女子呢?我记得谁说过来着…只有你的敌人才希望你瘦弱,我倒希望你强壮旺盛。”
“姐姐,我是三岁还是两岁?您能十二岁风陵渡口跃龙门,我十四岁为何不能追随您?”
元无忧再次意识到,冯妹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她出身世家大族,却并未被酸儒那些所谓的纲常教条所束缚,她继承了华胥的意志,更趋近于母尊的人。
这样的冯令心,让元无忧深感欣慰。
“真不愧是我妹妹!这就对了,享用过权力带来的生杀予夺、感受过上位者优越感的女人,不会再甘愿被当奴隶驯化。”
“就像肆意驰骋过的雌鹰,不会再愿意被关进牢笼。我活着只为了追随姐姐,姐姐难道不愿带我学本事吗?”
望着眼前小姑娘这张……糯米团子似的娃娃脸,顶着一双亮晶晶的黝黑大眼,她目光恳求、希冀,元无忧下意识点头。
随后又有些后悔。
她应下后,便转身去找自己那匹黄骠马。元无忧手抓缰绳,正想着怎么说服苍白术把冯妹妹送走呢,苍道长便逶迤着墨绿色大氅、翩然而至。
“对了,你最好放弃高延宗,谨慎一点,别闹出人命来。”
“嗯?”她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去,看向身旁相距三步左右的男子。“为何这么说?”
苍白术浓眉微蹙,坦然道,“我昨晚给他把脉,发现他体内多了块孕囊,想必是你拿鹿蜀血脉造成的吧?”
元无忧脸一热,“真的假的?他岂不是…”
“你先别关心那个!倘若他的身体异常连我都能把出来,想必李暝见他们也早已知晓,他们绝不会允许高家生出有你血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