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此时坐在路边的土丘上,路上随时有附近村民来往,四侄子怀抱着扫空的粥碗,坐姿乖顺的任姑姑摆弄。
小表姑越若无其事,他越觉得尴尬,明明昨晚她还挺…急于亲近他的,怎么一夜之间,她便清心寡欲,慈祥和蔼起来了?
就在小表姑伸手来他摘面具时,有百姓从俩人身旁一走一过,四侄子只听有人低声说着:
“别看北山不长庄稼,可长死尸啊!”
一听这俩字,就跟踩到了他的亢奋神经一样,鬼面窟窿里露出的那双大眼、倏地眼神一亮:
“何处有命案发生?!”
便把提布包的粥碗、推到鲜卑少年怀里。他那双被高腰黑皮军靴勒出的两条大长腿,连蹿带蹦地跳起来,倒十分有活力和精神,拽着姑姑起身,跟上了前面那俩路人。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不禁补,见效真快。
仨人沿溪而行。
远远地便瞧见一群人围着,待俩人见缝插针、挤到前头,才知河边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尸骨。
毫不意外是男尸。
而且打扮诡异,在贫瘪的骨头架子外,居然裹着暗红的大袖襦嫁衣,被水泡的略显褪色。
这具男尸似乎颇受女魃怜惜,颅顶竟然还留有头皮!黑发在水里散作一团,根本瞧不出人样。
正值端午将近,到处乱窜的五毒都在此聚餐,拿他当饭桌了。
人的本性便是凑热闹。
有这么一位浑身都是“挂饰”的兄台摆在这儿,这帮路人就算有急事儿也都耽误了,倘若一个两个人那是不敢看的,如今在场这么多人……也没几个敢正眼看,仍是见者有份的瘆人。
约莫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