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此人不孝。”
“此人颇有才能,留下定会大有作为。”
“他连父母都不孝顺,又岂会为本王所用?这样的人把柄太大,他迟早会害了本王。”
恰逢此时,姑姑郑玄女从屏风后潇然走出,嗤笑出声,
“没有父母做把柄,不好控制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他终日要防,四侄儿这个吏部尚书恐怕也要坠入泥潭了。”
来者望着这位从头到脚都雌雄难辨的姑姑,惊诧问,“姑姑何故如此威胁……”
“四侄儿顾虑的极是。所谓孝顺不是对父母亲族的感情,而是能压抑自己的天性,和顺从臣服之心。”
四侄子原本难掩倦怠的眼神,因她这番话而迸射出了微光,他低沉着沙哑的嗓音问,
“姑姑竟还懂得为官任用之道?”
那她可太懂了!高长恭是站在吏部的视角上,顶天了能升迁到六部之长录尚书事,已经位极人臣。而元无忧是站在一国储君的视角上,俯瞰天下万民,为的是君臣龙虎斗和长治久安。
表姑明知他是敲打她逾矩之意,但避而不谈。她走到他身边,踮起脚,轻贴耳后道:
“以后你不便做的恶人,我来做。”
高长恭看着从他身侧走出的姑娘,黑亮凤眸里熠熠发光,似乎也在心底埋下了某些……炽热温暖的种子,落地发芽,几欲生长。
刚才的几丝猜疑,顿时拧成了一团乱麻。
但他还是蹙着眉眼,疲倦的推开她道,
“病中残躯,姑姑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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