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高长恭咳嗽道,“昨夜与部将修桥,故而染上时疫,中书大人莫要迁怒无辜。”
高奉宝叹了口气,“大哥果然是恨我呢,你都不唤我宝宝了。”
高长恭:“……大人性情了。”
小表姑喟叹一声,“我可以替他唤您宝宝。”
中书大人转而斜了眼她,“倘若你治不好兰陵王,或是让他那张脸留下丝毫疤痕,本官便就地杀了你,郑氏也保不住你。”
元无忧此时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拍胸脯道:
“我若治不好他,就负责娶他。”
“嗤!痴心妄想。”
“……”
***
高中书一走,元无忧这屁大地方又热闹起来,因着病患不能受风,高长恭便理所应当的,长住在了她这里。
但他又很避讳她,都已经浑身无力,坐起来都要人扶着了,还把她撵到外屋睡去,只准她给他脸上上药,脖子都不让她碰,非要倔犟的,用自己颤抖的手去敷药。
时疫在高长恭身上,经过一晚上的自由发挥,已经到了连五侄子都差点认不出来脸的程度。
元无忧前脚刚问完他,你把得力的部下都给五弟了吧?难怪你生病没人来看你。
后脚他的军师便来了,风尘仆仆身穿官服,是从邺城星夜兼程赶回来的。
屋外猛然涌进来一帮人,转屏风隔断才瞧见帷幔里的俩人,一个倚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
为首的高延宗一撩珠帘,让进来一个青衫瘦高的男子,他先瞧见的自家主公,主公居然罕见的,穿了一袭绛红色交领大袖襦袍,那一层布料轻薄到,连胸膛上嵌的茱萸都隐隐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