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震惊,漆族将军们短暂的忘却了之前的忧虑,开始议论纷纷;军帐内一时之间变得人声鼎沸了起来。
猛地抬起头看向漆行厉,漆毋厉显然没有料到——让漆采唳当伙夫会是族长的命令。
没有谎言被揭穿之后的惊慌无措,漆毋厉脸上唯有震惊和欲言又止。
漆毋厉深知,如果不把漆悬用族长令牌逼迫自己这件事说出口,自己不但百口莫辩,而且还将彻底失去漆行厉的信任。
看着漆行厉失望中夹杂着厌恶的眼神,不想失去这段已经持续了十几年友情的漆毋厉心一横,就想将族长令牌说出来。
箭矢搭上了弓,只差拉开弓弦;然而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漆悬的声音却十分不合时宜地、在漆毋厉的耳边响了起来。
‘见族长令牌如族长亲临,若敢违抗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许将族长令牌之事说出去——这是我用这枚族长令牌,下达的第二个命令。’
已经满溢到嘴边的辩驳之言,终究还是被漆毋厉吞回了肚子里。
把漆采唳派上前线,漆毋厉已经违抗过一次命令;如果此时他再将族长令牌抖出来,他就违抗了第二次命令
——漆毋厉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一再违抗命令。哪怕他将彻底失去自己的挚友......
各种怀疑的声音层出不穷,在漆悬的引导下,认为已经掌握了全部真相的漆族将军们,很快就开始声讨漆毋厉。
之前因为嫉妒而产生的恶意被尽情地释放出来,自认为帮着漆行厉说话的人们不再担心引火烧身,开始了无休止地谩骂。
也许是因为觉得问心无愧;也许是因为不在乎除了漆行厉以外的人怎么看待自己;也许是因为漆毋厉已经见惯了那些人的墙头草做派......
漆毋厉没有理会那些刺耳的话。
漆毋厉将脊背挺得笔直,一如十几年前,漆行厉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族长之命不一定要族长本人下达。
大将军之前若是信过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漆毋厉这番话说得极其诚恳;他仿佛已然超脱了生死的束缚、完完全全地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