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还以为是被父母棒打鸳鸯的苦侣,可草儿的那一身伤痕又又明晃晃的告诉她事情与她想的不同,那些羞于启齿地方的伤痕,除了在床上,别的时候也不容易形成。
文灵不禁对草儿的身世有些好奇,刚想开口问询,却听见草儿先一步开口:“谢谢你,等会儿雨停了我就走。”
“走?你不打算缠着文恩让他跟你一起回去?”
草儿低垂着头,控制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药碗里,让汤药变得更加苦涩:“我从前连累他太多,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差点儿丢了性命,文恩……文恩是文恩,他既然忘了从前有了新的名字,就该有新的人生,我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你是个好人,他家中二老我会替他照看,算是报答他以前对我的照顾。”
文灵倒是小瞧了这个长相柔弱的小哥儿,本来还以为他找到了人就该死缠烂打守着刘归远恢复记忆,却不曾想他虽然说话时泣不成声,满口都是不舍,却没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纠缠。
文灵人如其名,心思灵活,她看得出来草儿对那些伤痕讳莫如深,不愿提及,怕是遭了不少的罪,能下定决心不纠缠也与那些伤痕脱不了干系,她想了想缓缓开口:“你真的很像山野间的小草,不管你从前受过何种苦楚,从今往后,希望你一路都是平平坦坦的。”
草儿眨眨眼,被热气熏的眼睛胀疼,他颤抖着声音轻轻又说了句谢谢。
他怕自己留的越久心里就越舍不得,本来将那碗药喝完了他就想立刻就走,却被文灵强硬的拉着把那碗粥也喝了才放他回去。
院子里没人,草儿走前四处张望了一下,文灵看出他心中所想,开口道:“文恩不在,他去山上采草药去了,要是你想见他一面再走,就坐这儿歇会儿,等会他就该回来了。”
草儿眼底有失落有不舍,但不见人也好,省的舍不得。
离开这座草药院子,自己就真的跟刘归远再无可能,以后世上再无刘归远,只多了一个叫文恩的人。
草儿其实很庆幸,他庆幸自己没有害死刘归远,庆幸自己还能替他照看父母,庆幸他还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姑娘。
来时的路草儿不觉得有多远,但回去的时候光是走出这个村子他就觉得费了好大的功夫,双腿酸软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