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从上回在王杜娟手里扣出来十两银子后,整个人像是泡在了苦水里,长久的不笑她早就忘了笑起来是什么感觉,竭力试了几次后发觉自己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那你……他们还打你?”
只看她这一脸的伤便知道即使把钱要回来了,她夫家也没有善待她,出于对一个可悲女人的怜悯,杨冬湖多嘴问了一句。
杨春晓苦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泪水:“要回来又能怎么样,为着我偷拿银子的事儿,婆母丈夫都与我离了心,他们两个防我比防贼还不如,我在那个家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动辄对我打骂不休,白天我不敢在家里碍着他们的眼,只敢夜深了才悄悄回去寻个角落歇息。”
她没个朋友,也没个能说话的人,或许是上回杨冬湖的好心提醒一句让她生了错觉,如今只是被杨冬湖略带关心的询问一句,便犹如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萍一样,忍不住对着他大吐苦水。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当初我要是没有被猪油蒙了心,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冬湖,我好后悔。”
杨冬湖年幼时在家里备受折磨,谁人都可以欺负,杨春晓那时候虽然也不受待见,但是王杜娟还要念着拿她换彩礼,并未过多打骂,顶多是多受冷待,当团空气存在罢了。
杨春晓那时看见杨冬湖挨打,心里更多的是什么她自己早已记不太清了,约摸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吧,或许还有庆幸,庆幸巴掌没落在自己身上,庆幸饿肚子的不是自己。
天道好轮回,真是应了那句报应不爽,当初自己冷眼旁观的所有事儿,如今全都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
杨春晓涕泪涟涟,越说越悲痛,以至于到最后不知道是在说给杨冬湖听还是说给自己。
长久积压的委屈开了一道口就再也忍不住,她太想有个人能看看自己长久以往所遭受的折磨,哪怕这个人是以前比自己地位还不如的人也没关系,什么尊严早就丢的一点儿都不剩了,杨春晓现在只想有个人肯听自己发泄。
她也是可怜,杨冬湖叹了口气,看杨春晓哭的如此伤心,他承认自己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