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生见他这副冷漠的模样,没了耐心的话音变得刺耳:“你一定要看着那些人把我的手脚砍掉才肯相信我吗?我可是你爸,你不能不管我!”
“砍掉也好。”景时微微垂着眼,说:“没了手脚正好哪也去不了。”
“啪——”
下一秒,巴掌裹着寒风扬下来。
“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孟怀生要不到钱气急败坏,打了景时一巴掌,瞪着双眼怒骂:“从小到大你哪样不是吃老子用老子的,老子现在找你要点钱怎么了?跟你那贱婊子妈一个死样!”
嘴角的伤重新破开,景时尝到了血味。
孟怀生回头指向居民楼,警告道:“我告诉你景时,你现在住的房子,上面写的可是我的名字,那是我的房子,你今天要是不给钱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景时安静地站在原地,撩开分外沉重的眼皮。
无声地看向眼前如狼似虎的男人。
孟怀生以前打过拳,那会身高腿长,体格健硕,但在牢里关了几年出来,没多久就染上病,面部轮廓瘦得几乎脱相,也不打理自己,整天蓬头垢面,衣服上还沾着黑色的污渍。
现在发了疯似的声嘶力竭着。
“好。”景时说,“我走。”
孟怀生神情错愕了两秒,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结果。
在他愣神的时候,景时弯腰扶起一旁倒地的单车,推着自行车离开这座老旧的居民楼,他什么也没带走,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
“混账东西,你给我回来!”
身后孟怀生的叫喊声不依不饶地追了出来,他没有停住脚步,走进烟火老街。
眼看晌午,街道两旁的商铺饭菜香弥漫整条街道,景时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上不到三位数的余额,自嘲地牵扯了下唇。
连附近最便宜的小旅馆都住不起。
联系人也仅有几个。
还不熟。
偌大的城市,没有能容下他的地方。
漆黑的夜幕悄然降临,冬日夜晚里的风更加刺骨,丝丝缕缕的凉意仿佛要钻进人的骨缝,景时将单车停靠在一旁,随便找了个长椅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