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珩当晚便发现容宜和清永都不见了,他起初以为是右相的余党掳走了人,但搜查了一夜无果。
第二日去锦绣坊一问,才知容宜给一位异族公子送衣服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江匀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进宫跟皇帝请假,说要回故乡散心一段时日,皇帝自知亏欠,嘱咐他好好休息便放人走了。
江匀珩再次骑上白色的骏马,在铺满余晖的大道上形单影只地奔赴塞外,前方会发生何事他无法窥知一丝一毫......
京城去往塞外的路途遥远,军队没有停歇,日以夜继地赶路。
容宜起初还想着逃,借口要去方便远离了军队,但有婢女在近处守着,而且这荒山野岭的,容宜怀疑自己能逃跑,也会被野兽吃掉。
于是她只能每次撕一块淡蓝色的外衫下摆,系在树梢上。江匀珩说过会来塞外查江匀燮的死,容宜觉得他若是走这条路定会注意到蓝色的布条。
可没过几日容宜就因为舟车劳顿,而肠胃不适、头晕呕吐,什么也吃不下,也没心思想逃跑的事了。
凌然很关心容宜的身体,路过一处湖泊时命令休息整顿。
世界终于不晃悠了,容宜在马车里静坐了片刻,感觉头晕好了一些,便掀开了帘子透透气。
凌然和几个士兵正欢快地在波光粼粼的湖泊抓鱼,他们都脱了衣裳,只着一条中裤,丝毫不畏惧秋凉。朗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君臣之间毫无隔阂。
容宜这次终于看清了凌然身上的伤,江匀珩身上的刀剑伤已经足够惨烈了,可凌然身上远不止如此。
这个人连胳膊上都有一道道绞痕,还有狰狞的烫伤疤痕,健壮的身体皮肤颜色或浅或暗,斑驳得像一件古老的青铜器。
容宜放下了帘子,她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马车,车厢很是宽阔,铺着异域风格的毯子和兽皮,虽然粗犷但决不普通。
容宜见这一路上凌然都在骑马,猜测这是他的马车,他许是为了避嫌而没有与自己同乘,想到这容宜心里的戒备稍稍松懈了一些。
她想和凌然聊聊,她在大昭有了新的生活,她不能跟他去云秦。
不多时,婢女送了一碗鱼粥进来,马车又重新动了起来。
容宜不禁要怀疑刚刚军队休整是不是为了给她熬鱼粥?她没有辜负好意,将鱼粥全部喝完。
可没过多久又全部吐了出来,容宜瘫软在马车上,什么也没心思想了,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