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吸了吸鼻子,眼睛酸疼,却没有眼泪。
她蹙眉望着这伤口,按理来说不该擦着心脉而过,但脉象却显示,有心衰气竭的征兆。
但也有可能是武肃帝的心长得偏了些。
她真想剖开他的心,看一看,到底偏没偏,里边到底住着谁。
纪青梧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她蹲在地上,将包裹中的瓶瓶罐罐摆了一地。
李渝宗走上前,问道:“纪小姐,有什么是老奴能做的?”
纪青梧摇头,而后手下迅速地将几种药粉倒进研钵中,又加了十几株从梧桐苑拔出的新鲜药草,磨碎了捣在一块。
纪青梧一直低着头,无暇顾及其他,没见到李渝宗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见她又掏出了一瓶五颜六色的药粉。
李渝宗在她耳边道:“纪小姐,圣上心中一直想着您。”
纪青梧拿着药瓶的手微微凝滞。
李渝宗压低声音继续道:“您这样,老奴看着都难受得厉害,其实圣上他......”
说着说着,李渝宗戛然而止,想到他之前被叮嘱过什么,长叹了口气,无力垂头站着。
纪青梧手中的药泥终于制好。
她抬头道:“李公公是觉得我可怜,所以想来安慰我?我不需要。”
她把那滩药泥敷在他的伤口处,手指碰触到武肃帝泛着凉意的皮肤时,不再有一丝颤抖。
“这药治疗内伤有奇效,连女子崩漏的大出血之症都可以救得回来,但我也不确定能否救治心疾,只能先试试看。”
纪青梧口齿清晰地道:“我是行医者本分,皇上是一国之君,若是皇上出事,北黎万民难安,我是为了黎民百姓而来的。”
但这话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才能让她的心定下来。
等纪青梧上完药,洗净了手。
就听到殿门外,有许多人纷杂的说话声。
皇帝被刺杀的消息还是没有封锁彻底,已经传了出去,前朝的重臣们都聚在殿外来求见。
太后派人吩咐他们去偏殿等候。但这些以苏相为首的老顽固没一个肯动的,太后索性就不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