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驾着轮光往山顶方向飞了许久,隐隐能看见山巅之处时,他们不知被一股无形巨力从上压下,竟阻碍住了他们,叫他们不能再向上飞去。眼见驾轮光往上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几个也实在不好在这处耗费道力的,好在这里是一座光秃秃的山体,四下左右都一览无余,不怕万一岳粟儿有什么眷属躲在暗处,在使些什么阴招。即便还要有些毒物来伤人,他们几个只消各自警醒,不要放松了护持自身的功夫,便应当能确保无虞。于是他们一同商定了,便都从中降下身来,落在山道上。
落地之后,百草用千里眼照了出去,往山顶方向望了望,道:“如此看出去,距离山顶到时也不算甚远,约莫还有个百十里的远近,以咱们兄弟的脚力也不过一时之间的功夫罢了。只是咱们仍旧不可掉以轻心,都各自用轮光将自身护住了,切莫放松,七弟弟也将东极火德神火的圈子圈住了众人,余下的便都只看为兄施展吧。”
无性六人听了,俱都点头答应,各自将轮光催的大亮,只照的这山上如同神光显现,光明难当。他们几个做足了准备,便沿着光秃秃的山路往山顶上去。
然而他们几个为防万一,俱都做足了防护,可从他们落脚处到山顶这百十里山路,一路过来却十分平静安宁,真是半分别的险事都没有生出来。若不是他们身处这当世左道鳌首的地盘当中,头顶又有一片遮天蔽日的迷障,这一段倒真好似是给他们登高远足来的。
他们正在奇怪,忽然天罚往前一指,道:“到了!”
百丈嶙峋冲天起,一线天光当中来。他们眼前一片百丈高下的悬崖峭壁,当中似乎刀劈一般笔直的破开,透出山体崖壁后面的一线天空雾色来。岩壁上怪石突兀,虬木乱生,张牙舞爪一般在山体上盘根错节,却又俱都是枯败颓废,没有一丝一毫鲜活之气。
“想来这里便是那传说中的百丈岭峭一线天了。只是不知道大哥哥要破这最后一劫,要从何下手了。”天罚道。
磐石也道:“咱们这一路过来,虽然紫鳞黑腹蛇和飞人面都是些极险恶毒的妖物毒祸,却也都仰仗大哥手段纯熟,计较清楚,顺顺利利的破了。最后尽管在空中不知何故,轮光再不能前进半分,然而咱们徒步上来却也安安稳稳,并未遇着半分不妥。难不成是这三娘子瞧见大哥破她的毒功时候易如反掌,竟不敢出来见人了吗?”
出尘听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的去同他斗嘴:“四哥哥这话说得可当真没脑子。三娘子岳粟儿在左道成名多少年了,她手下过过的性命,只怕在九魂都阴司哪里都要有小山一般高的一堆名簿了。虽然大哥哥破她前面两道毒功恶孽的时候看着信手拈来,但是她既然能随心所欲的驾驭这等凶横邪物,又如此大手笔的任由它们在大哥哥的手段下被毁的一干二净,难道四哥哥真的以为她会没有些后手预备着要来对付咱们几个吗?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几个小娃娃,怎么到了我这儿了还这么闹腾。在家中难道老爷子都不教给你们规矩的吗?”出尘才说完,忽然从百丈岭峭一线天中冲出一股浓浓黑烟,遮天蔽日,从中传出来一阵不男不女,又似男似女的一阵沙哑动静,虽然声调冷漠,却在言语之间叫他们几个觉得莫名的有些亲近,反而叫他们几个不由得心生疑惑,你看看我,我又瞧瞧你,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缘由。
百草到底稳重些,听出话茬中的意味,忙躬身作揖,冲空中的那一道黑烟道:“想必这是三娘子了,也是我们这些小辈们唐突了。中极神土,令狐古世家长子百草,奉祖父法旨,携兄弟们前来拜山,同前辈讨一件物事,还请前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