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外海瑶光幻海,道魔孤岛外,阴风大阵中。
且说阴魂得了无性和焚火的助力依仗,一跃纵出圈外。他一面将脑后大道功德宝轮催的光华大亮,照耀自身周围三尺方圆,谨防损骨桥暗中使些下作手段;一面又凭着八卦辟魔神光镜中那一道正气浩浩,圣气汤汤的灼灼神光,上下翻转飞旋,将所有铜尸血僵挡在圈外,不能上前。
那八卦辟魔神光镜乃是阴魂早年采玄元一气,用混元玄功,配五行阴阳生克,借天雷地火锤炼,并用幽冥神咒加持,耗费八百一十年苦工所成。宝镜上映天道正气,下照阴阳迷途,挡煞驱邪,护身防魔,专克鬼怪邪物。正是因为有此宝物傍身,阴魂才敢跃出圈来破阵上桥。
只不过虽然这八卦辟魔神光镜中那一道神光明亮,映照邪物无所遁形,只是这一道神光十分凝练,尽管专克邪物,非常厉害,但毕竟只能做一出功用,在一众飞行乱窜的飞僵血尸当中难免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力不从心。
忽见阴魂将双手一扬,隐约之中看得出来是数条墨黑线条飞扬而出,仿佛自生灵性,径往阴魂护身神光之外而去,同那些往来乱窜的飞僵追逐纠缠。只看这些黑线虽然细如发丝,从阴魂手中发出后,却丝毫不受阴风大阵之中,那呼啸阴风怒号影响阻碍,只循着飞僵身上的怨煞邪气,往阴魂身外的那些飞僵身上缠去。
说起来都是少说数百年邪功积恶所成,不管是铜皮铁骨的飞僵也好,还是恶臭腐血的血僵也罢,俱都是怨气冲天,煞气凶恶,早被这些邪气淬炼的百兵难侵,碰上些寻常仙家法宝,若是功夫差些的,被这怨煞之气粘上半点便要受了污浊,化成凡物,将一番辛苦祭炼的心血做了画饼。如今阴魂放出来的这些黑线虽瞧着不起眼,但飞僵邪尸却好似遇着克星,随着暗处损骨桥一脉役使牵引,拼命闪躲,并不敢被它们粘上。
这黑线原是木匠门中的墨斗线,因以墨斗可用来测画直线,量定垂直,被世间以为可以整气。后来为正道借鉴汲取,用朱砂配合调成墨斗中墨,加上东极独有的火蚕丝成捻成的纯阳线,便成了如今阴魂手中这专克僵尸一类的朱砂墨斗线。
只见这朱砂墨斗线所到之处,凶邪煞气辟易,纵使飞僵有千百年怨气滋养凝练所成的护身煞气,此刻遇见了这至阳所成的墨斗线竟也不敢与之撄峰。况且瞧着如今这架势,阴魂放出来的朱砂墨斗线竟不知有几何长度,任凭这损骨桥一脉眷属如何尽力操纵飞僵躲避,竟接二连三的都被这些墨斗线给追上缠住,给拘在了空中。这朱砂墨斗线毕竟是仙家用来炼魔驱邪,专克僵尸一类的一门法宝,如今缠住了这些飞僵,便好似磁极相吸一般死死缠住了他们。又因为这些朱砂墨斗线都是纯阳之物所炼,在飞僵身上仿佛能灼烧骨肉,便随着它们不断挣扎之下又勒得更紧更深,使这些飞僵更加不能从如今的桎梏当中挣脱了。
阴魂见着飞僵受了朱砂墨斗线牵制,一被制住,不能脱困,便知道自己心中成算有用。于是他忙将八卦辟魔神光镜运动,把当中一道神光催的大亮,去照周围邪物飞僵。这八卦辟魔神光镜本就是阴魂用积年苦工所成的神物宝器,此刻被他用秘诀镇住,当中这一道神光便更加光华璀璨,炽明照耀。这一道神光乃是自玄元一炁生发,遍照大千,无有遗漏。如此一道神光,将阴阳混元,道理涵涌;更有正气入朝,驱邪除祟,如何是左道飞僵所能抗衡抵御的?眼见阴魂将神光照将过去,便只听飞僵刺耳鬼叫,顷刻之间便将几具铜皮铁骨的百年飞僵炼成一滩腥臭血水。
他到底承袭了北极天道,受生北极阴魂道体。如今破了这几具铜皮铁尸,又不忍当中被禁锢的冤魂平白收了这阴风大阵当中的地煞阴风吹散形体,落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早用大道功德宝轮轮光暗中迅游大阵,将所有被他炼去的飞僵当中解放出来的冤魂收了去,以便日后做了道场科仪炼度一番,也是尽了他北极天道之责。
只是阴魂这八卦辟魔神光镜虽然厉害,但到底如同前面所说,外面飞僵众多,即便被他用朱砂墨斗线纷纷制住,仍旧不能凭借镜中神光不能一举破除。加上虽然他又无性和焚火的法术加持,但是暗处更有损骨桥一脉眷属弟子,见阴魂宝镜神光厉害,为防被他破阵,他若不能速速破阵,便有夜长梦多之忧。
果然阴魂才要将宝镜调转,忽然从暗处又飞出十数具飞僵血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飞来。不过虽然它们来势汹汹,好在阴魂心中早有准备。只见他仍旧将手往空中一扬,将一个朱红色的墨斗祭起在自己身侧,数不清的朱砂墨斗线从中急速飞出,轻松制约住了飞来的这些血尸飞僵后,依旧凭八卦辟魔神光镜去炼化。
这时只听阴魂不慌不忙,自顾说到:“你们倘若还有什么别样的招法倒是可以用一用,飞僵的话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