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没听见他的话,知道他在等自己说下去,便又接着道,“宫里知晓我是秦家女,想来也是因此,才将姐姐也安排到舒月轩与我同住。”
“那时皇上不喜臣妾,臣妾在舒月轩无事……”
永嘉帝忽然插话道,“朕不喜你?你怎知朕不喜?”
秦柳瑟一脸纳闷地抬头看他,“那时臣妾的牌子被撤下了,难道不是皇上不喜臣妾吗?”
永嘉帝挑挑眉,他那时还没碰过秦柳瑟,又怎谈得上不喜?
那时先皇后在病榻,后宫是董贤妃在管着,董贤妃的性子永嘉帝了解,万不会公权私用撤了秦柳瑟的牌子。
而这后宫里头,能做到这事儿的没几位,永嘉帝挑着眉,心里已经有了些定数。
秦柳瑟点到即止,又道,“那时,那时姐姐时常到我屋里找我,又不知……”
秦柳瑟欲言又止的,也是刻意作出一副不忍心说出这件事的模样,毕竟这里头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了。
永嘉帝见她这样,也觉察出这背后恐怕有什么他不知的事情,一时,脸色也肃然了许多。
“姐姐时常跟我说,皇上那么久不招我侍寝,在王府两年也未见过王爷,说王爷不喜我……姐姐劝我与其在宫里独守着到老,还不如……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永嘉帝问道。
秦柳瑟咬着牙说,“还不如出宫去,她说秦家会助我平安回到苏杭老家,从此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秦柳瑟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大掌紧了紧。
她抬眼去看永嘉帝,虽也知在他脸上不会看到什么特别的神情,因着永嘉帝一贯冷淡,却没想到,抬眸看向他时,永嘉帝却是也正垂眸盯着自己。
而且那黑眸里头,有些不合时宜的疑惑,“自由自在,在朕身边,很苦?”
秦柳瑟立刻狗腿地道,“自然不是,臣妾的自由,都是皇上给的,这世间上,臣妾以为,没有哪个男子能赐予臣妾这样的幸福。”
一边说着,还一边在永嘉帝胸前脖子间又蹭了蹭,“再说了,臣妾不也没听她的哄骗嘛!”
至于前世什么的那些过往,有和没有,永嘉帝也无从知晓,是以秦柳瑟装得特别自然。
永嘉帝摩挲着秦柳瑟的头发,略作思考后才又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秦柳瑟作了一副有些委屈的表情,将方才做的梦,后头的梦境都与永嘉帝说了一遍,“臣妾梦见臣妾听了姐姐的话,出宫后……娘亲与我,都没了……”
说到最后,秦柳瑟又是开始掉金豆子了。
永嘉帝替她揩了揩眼泪,瞧着她这委屈模样,一方面心疼,另一方面又觉着可爱,因着秦柳瑟这般委委屈屈的模样,皱着眉,似乎连鼻子都皱着。
平日里,小公主委屈时也是这般神情,实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小公主毕竟是孩子,委屈了可以嚎啕大哭,秦柳瑟这般大人,自然只能忍着,咬咬牙把委屈往自己心里吞了。
也因着这般,秦柳瑟这模样,看在永嘉帝眼里,就更加值得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