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微笑着摇动双浆的安德烈,我渐渐地产生了各种奇怪的联想:
我似乎见到了安德烈是莎翁《仲夏夜之梦》被精灵捉弄的两个小伙子中的一个,固执地找错了爱恋的目标。
感觉他也可能像二战中被蒙蔽的德国士兵,相信他们《元首》的主张而出征别的国家……
或者就是意大利葡萄园中一名正在摘葡萄的工人,在工作的时候,为了引起姑娘的注意哼唱起当地的意大利民歌……
他也像法国咖啡馆里的服务员,德国某个医院的实习医生,哪一家跨国公司总裁的助理,在餐厅里偶遇的某个机构的公务员,甚至也像运动员、保镖或者警察……
安德烈不停地划着船,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很喜欢这项运动。
我们的船经过一处树木掩映的狭窄的湖面,我看见安德烈用单手摇着浆,想把船掉过头来。
在有些幽静的湖面上,我的思绪跨越了千年。
我依旧想象着安德烈:
他也许是特洛伊战争中帕特洛克罗斯,不知深浅地冒充阿喀琉斯最后送了命;也许是莽撞的罗密欧一时冲动杀死了朱丽叶的表哥;他可能也会在网球比赛中因为输了而任性地去摔球拍,甚至仅仅因为飙车就和陌生人发生争执。或者就是安德烈他自己会在图拉出手打人……
然而,安德烈也有正直,文雅,亲善的一面:
他会鄙视生活中那些卑劣的人和事,挺身而出维护正义和善良;他会主动帮一个无助老妇人把重物搬上楼;也会毫不犹豫地搭救一个危险落水的小孩;他会礼貌,谦和地对待导师和同学,也会优雅地弹钢琴,品咖啡……
安德烈对于我太过生动,立体,透明了,以至于我用他的思维情感来诠释我所认知的那些人物。
然而,不论我如何想象安德烈,我就是不会把他和什么伟人,英雄联系在一起。安德烈对于我太过真实,太过具有一般人的诉求和缺陷了。
几个小时,我和安德烈对坐着,我时而凝视着我的安德烈,时而看向远方那辽阔的湖面和碧蓝的天空。我们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有几次我看向安德烈,发现他在注视着我,可是表情似乎若有所思。
太阳已经不那么炎热了。我的目光开始找寻回去的方向。安德烈就像看清了我的想法一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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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是往回划呢?”
我忽然想起,安德烈几乎在不停地划船。我问他,累不累?安德烈说,这样就累了,那还是他吗?
上岸之后,尽管安德烈说他不累,可是却没说他不饿。
我看着安德烈大口地咬着汉堡,和他吃牛排时完全不同的吃相,我在想着他性格中的矛盾点:冷漠和狂热,理智和冲动,严谨和洒脱……
有一点我发现了:在安德烈众多个性中我还没有看到他软弱的一面!安德烈会妥协,会放弃甚至会牺牲,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出于他的软弱。我想起苗苗对安德烈的评价,他是我们同学中最自信最勇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