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的银针被拔出,暗红色的血迹沿着银针的孔缓缓流出。
赵邝盛温声叮嘱,“三福晋,你体内的慢毒已经排出一部分,若要将余毒全部清除还需要针灸六次,但为保您腹中胎儿周全,只能每七天一次。”
“先前的安胎药无功无过,下官再给您开个新的方子。”
荣珠语气感激,眼中无神,“多谢。”
“福晋太客气了,下官分内的事。”
银杏引着赵邝盛去寻纸笔写下药方。
荣珠目光呆涩,垂眸看着夹在指腹纹路之中的针眼。
熙虞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安慰,
“床幔的香味和狐尾白鹤找到了,三种要素还缺其一,肯定隐秘难查,不过没关系,三缺二,此毒已废。”
荣珠机械性地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什么,语气有些紧张担忧,“今日你来我这房中闻过那香,又喝了药膳,身体应当没受什么影响吧?”
熙虞向来体虚,又待产在即。
若是受了影响,她难辞其咎。
“三嫂还真是关心则乱。”
熙虞朝她明媚一笑,出声安慰:
“你这屋中没有第三味药引,所以那香味和药膳对我而言就是寻常之物。”
桌上的膳食早已经撤了下去。
她盘腿坐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思索,“慢性毒需要长久出现才能起作用,且对方行动谨慎所用药量极轻。”
“我猜想,第三味药引定然出现在你常去的场所、你房中伺候的奴婢身上、亦或是衣物、首饰……都要排查。”
“还挺多……”
她小声嘀咕着,“自古以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若是有人想害人,还真是防不胜防。”
荣珠见她眉头都快堆成一个川字了,伸手抚住她的眉心,“这些都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你个小丫头就别想了。”
“更何况,咱俩见面是要聊天解闷儿的,想那些不开心的作甚,上次你教我的新式叶子牌还没学会,你再与我说说。”
她转移了话题,熙虞的思绪很快便被吸引过去。
天色将黑未黑之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三嫂,平时注意身子,身边伺候的人和太医一定要选忠心可靠的才行。”
临走之前,熙虞不放心地叮嘱着。
“你放心好了,暂且不提董鄂府混乱的腌臜事儿,我好歹也在宫里生活了好几年,这些我懂。”
荣珠不能见风,没有出去送她。
特意嘱咐银杏提前灌好汤婆子将马车里的被褥暖好,并将人安稳送上马车。
良久,银杏去而复返,静声在侧等待荣珠发话。